他的话轻描淡写但细细咀嚼竟是回味无穷。
一方面邓宣借此告诉在场之人林熠至少目前尚平安无事否则此地应有尸体才对;另一方面又不着痕迹地表明了他和林熠的渊源也站住了自己的立场。
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水无痕心里喃喃道:「瞧他和花纤盈到哪里都是出双入对的情形早晚要叫花老儿爷爷。莫非我水无痕反倒成了孤家寡人!」
花千迭道:「照邓宫主之言推测林教主该是追杀对手去了。可见他并无大碍。」
林熠听了心中苦笑道:「追杀对手?现在哪怕是个刚生下来的婴儿踹我一脚也能要了我的小命你老可真抬举我。」
花千迭看到宝贝孙女平安无事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心情畅快不少扬声笑道:「老石你躲在外面当什么老乌龟进来露露脸罢。」
殿外响起石品天洪钟般的笑声道:「咱们四大魔宫的宫主居然能在这儿聚齐了不容易呀。好真是太好了!」慢悠悠地踱着大步与石左寒从门外入殿。
他亲热无比地伸手一敲水无痕肩膀道:「老水鬼没看出你人老心不老又来拉拢咱们联手对付林熠了还想重演一回逆天宫的好戏么?」
水无痕不动声色往后微微侧了侧身受下石品天的拳头微笑道:「你有挡箭牌再怎么样林熠也会卖令郎一个面子。不过听说你要退位养老难不成心底也暗藏什么隐忧么?」
石品天哈哈笑着一摆手道:「打住谨防隔墙有耳。左寒去转上一圈别让你水叔叔性命攸关的话被外人偷听去了。」
石左寒默不作声飞快地在方圆数百丈的大殿里绕了一转最后目光落到了那堆坍塌的巨石上。
他走到近前左掌平推出一股柔和罡风巨石晃动露出缝隙石左寒立时觉察拍出的罡风钻入缝隙后隐隐回挫带出热力。
石左寒眼中精光乍现正欲再探猛听有人传音入密道:「石兄是我!」
石左寒已立起的右掌悄然松懈回到石品天身侧淡淡道:「可以啦。」
石品天一收嘻笑之色说道:「老水鬼当年我们听从你的号召趁着魔尊修为折损七成的机会反戈一击毁了逆天宫。这事人人有分哪一个都跑不了。「你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敢当众说出来倒教老石我大吃一惊不由得要挑大拇哥打心眼里赞你一声有种!」水无痕听石品天的口气竟是赞同自己不由笑道:「老石过奖我们都是被人逼的呀。」「被人逼的这话说得好。」石品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不过林熠继任冥教教主将近两年除了烈火宫赤烈横自己不好非往人家刀尖上撞以外似乎连你老水鬼的一根寒毛也没碰。反倒是我老石受了他的恩惠保住了儿子和一条老命。你这逼字从何而来?」水无痕一怔道:「林熠手握冥教千百高手数万部众本人的修为又是登峰造极你我难及项背。这毁家之仇、杀母之恨焉能不报?「他隐忍越久所谋就越大。只有傻瓜才会相信一个连养育自己二十余年的恩师都敢杀的人会饶过咱们!」石品天一副恭敬受教的模样认真听完说道:「好家伙真够狠的!」水无痕暗松一口气轻笑道:「只要咱们几家戮力同心暗中防备便也不怕。」石品天摇摇头道:「老水鬼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你。咱们是哪里招你惹你了偏要拖着我们一块儿趟浑水?「说实话林熠的娘亲不但是死在我天石宫还在我天石宫里做了二十年的佣人而且最后的凶手是我老石的嫡亲侄子。
可这些事情我都不担心他报复你又跳出来做什么出头鸟?」花纤盈大拍巴掌喝彩道:「石宫主说得好。水公公莫非你是想利用咱们去和林大哥斗最好拼得两败俱伤你来坐收渔翁之利?又或者你老骥伏枥雄心勃还想在有生之年尝尝成为聂天第二的滋味?」水无痕脸色微变道:「花丫头休得在此信口开河。老夫虽狂妄却从未作此奢想。你们既不听我的良言劝告恐怕大祸在即。」林熠暗自诧异水无痕素来低调这次为何一反常态极尽离间之能明目张胆地游说花千迭等人联手对付自己?他与其他人不同身后赫然还有一个被称为「龙尊」的黑手莫非这是出自此人的旨意?对照手中掌握的情报「龙尊」十有**就是龙头再联想到岩和尚的所做所为似乎龙头已在暗地里开始打击自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以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没有动用水无痕这条线索因此也无法判断其究竟对龙头的底细知道多少本人又陷得有多深。不想今日却得到了一个侧面了解的大好机会。这时肩头一热有一股浓稠的深紫色液体一滴一滴慢慢挤了出来见风即散。花千迭和颜悦色地站出来打圆场道:「水兄别生气盈儿素来心直口快你可别跟个小丫头计较。」这话里浓厚的偏袒意味不必细言更重要的是只说花纤盈「心直口快」而非「信口雌黄」那等若是对自己宝贝孙女的直言快语投了赞成票!水无痕的面色青难看也警觉到现场气氛对自己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