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又给琴打了个电话可没人来接我只好把电话挂了。接着我不得不拿出笔记本来翻阅地址看看***今天晚上能找到什么人。不过问题是我的笔记本里总共只有三个人的地址。一个是琴一个是安多里尼先生是我在爱尔克敦念书时教我的老师还有个我父亲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我老是忘掉把人们的名字记下所以我最后只好打电话给老卡尔.路斯。他是胡敦中学的毕业生是在我离开之后毕业的。他的年纪比我约莫大三岁我不很喜欢他可他为人十分聪明——是胡敦全校学生中智力商数最高的一个——我想他也许能跟我一块儿在外面吃晚饭谈一些比较有意思的话.他有时候极能启人。因此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现在进了哥伦比亚大学可他住在第六十五条街我知道这会儿他大概在家。我跟他通话的时候他说他不能跟我一块儿吃晚饭可他要我十点钟在第五十四条街的维格酒吧间等他一同喝一杯。我揣摩他听—见我打电话给他大概很吃惊。我过去曾骂过他是胖屁股的伪君子。
在十点以前还有不少时间要消磨所以我就到无线电城去看电影。这大概是我当时能做的最糟糕的事可那地方近我一时又想不出有别的什么事可做。
我进去的时候正在表演混帐舞台节目。罗凯特姐妹们正在挤命地跳她们全都排成一行彼此用胳膊互搂着腰。观众们象疯子似的鼓着掌我背后有个家伙不住地对他妻子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精确。”我听了差点儿笑死。继罗凯特姐妹之后是一个穿着无尾礼服和一双四轮溜冰鞋的家伙出来表演他在一嘟噜小桌子底下钻来钻去、一边还说着笑话。他溜的倒是非常好可我并不怎么欣赏因为我脑子里老是想象着他怎样日夜苦练为了将来在舞台上表演。这在我看来简直使得要命。我揣摩我当时的心情确实不对头。他之后是无线电城每年上演的圣诞节目。所有那些天使开始从包厢和其他各处出来手里拿着十字架什么的那么整整一大嘟噜——有好几千个——全都象疯子似的唱着“你们这些信徒全都来吧!”真是了不起。干这玩艺儿的本来意思大概算是虔诚得要命我知道同时也好看得要命可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虔诚或好看的地方老天爷象这样让一嘟噜演员拿着十字架满舞台转。等他们表演完毕重新走出包厢的时候你都看得出他们已等不及回去抽烟了。去年我跟老萨丽.海斯也来看过一次她不住口地称赞说服装什么的都美极了。我说老耶酥要是能亲眼看见准会作呕——见了所有这些时髦服装什么的。萨丽说我是亵渎神明的无神论者。我大概是这么个人。耶稣可能真正喜欢的恐怕是乐队里那个敲铜鼓的家伙。我从约莫八岁开始就看他表演。我弟弟艾里和我要是跟我们父母一块儿出来我们两个往往特地换了座位到前面去看他敲钢鼓。他是我生平见到过的最好的鼓手。整个演出中他只有机会敲一两次鼓可他没事做的时候从来不露出腻烦的神色。等到他敲鼓的时候他敲得那么好那么动听脸上还露出紧张的表情。有一次我们跟父亲一起到华盛顿去的时候艾里还寄给他一张明信片可我敢打赌他一直没收到。我们那时都还不知道怎样写地址呢。
圣诞节目演完后混帐电影开始了。那电影混帐到了那种程度我倒真是舍不得不看。故事讲的是个英国佬叫艾力克什么的参加了战争在医院里丧失了记忆力。他从医院里出来拄着根拐棍一瘸一拐地在伦敦到处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