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刘备数路起兵其所置征东将军黄忠与镇东将军李俊两个引江东数万军马北渡长江攻扬州、徐州之地。张辽、曹休两头拒住往来鏖战良久。后黄忠闻得荆州、两川变乱只是不知刘备下落;原待要引兵溯江而进西取荆州。吕义劝道:“如今我渡长江迫合肥进徐州数百里曹军胆寒。倘若移军西向则被曹军追击两头俱失也。不如保守江东以待陛下。倘陛下夺回西川则我于此呼应;倘陛下不得克谐则亦可迎接陛下来此也。”黄忠然之又道:“西川既乱则操贼必得调集军马迫击陛下也也。我与其退保长江何不奋力北进使曹操不得安生也!”于是一面叫李俊防御荆州一边围住合肥张辽;一面督率本部精兵三万奋力进击。黄忠虽年迈武艺过人兼以兵法娴熟。曹休虽然亦是名将如何抵挡得住因此连战不利。幸得曹彰来援两下堪堪挡住。黄忠因看曹军势大亦不敢造次遂整顿军马一面再探川中消息。那曹彰、曹休虽然止住败势却也无力进取把兵马分开两下成犄角之势屯驻以待战机。
魏王曹操死时戴宗在许都得知曹操死讯即刻架起甲马赶往洛阳报知吴用。吴用闻说便叫萧让把预备好假作曹操遗嘱之笔只说叫曹彰继位。又遣戴宗乔装打扮火急往扬州去。戴宗行到扬州曹军营地左近却不敢去见曹彰悄悄乘到黄昏时把那伪造遗嘱包于布囊之中拴在箭杆上插到曹军营寨之外。有兵士捡起便送进给曹彰。曹彰正在营中与刘晔两个谈论行军之事拆开看时外面先附一签道:
“臣乃魏王近侍也。如今大王病在弥留甚思念子文公子。惟左右皆子桓公子之人大王甚苦不得相见也。手书遗嘱遣我来送。奈何卑微之人不敢相面故送信于此以苟全蚁命也。公子恕罪。”曹彰看来眉头一皱再拆开里面布囊赫然便是遗书全是曹操口吻说子文勇武刚健欲令继位叫当心其兄曹丕也。曹彰认得笔迹浑身颤抖传与刘晔看道:“先生教我如何是好?”
刘晔接过看了沉吟片刻道:“此遗书不知真假也。”曹彰道:“父王手笔如何有假!”两个正说之时忽报许都有使者带丧而来。刘晔拍案道:“咿!定是大王凶信!”曹彰大惊。须臾使者进来报魏王曹操凶信。曹彰闻言扑倒在地放声大哭。刘晔道:“公子身率数万雄兵担国家安危须得节哀。”曹彰痛哭多时方才止住问使者:“大王薨时可有遗命?”使者道:“有小人不知也。”曹彰闻言遣退使者自己在帐中思索了一夜。次日早上请刘晔道:“父王既有遗书与我则我当顺父王之意回许都继位也。”刘晔大惊道:“公子如今黄忠军马就在近前倘若以主帅随意回京恐朝廷怪罪也。”曹彰道:“父王遗命不遵才是不忠不孝国之大贼也!至于黄忠有文烈军马在此何必担心?”刘晔道:“当初若是文烈独力可当黄忠则何必调公子前来?今公子若去此地兵马尽作散乱如何抵挡!”曹彰道:“此地军马我皆随身带回。待继位之后再大军来援文烈便是。”刘晔道:“诸侯引军进京不合礼也!”曹彰道:“事态紧急不得已耳!若孤身入京恐为宵小所害!”刘晔道:“遗命无有印章不知真假岂能贸然相信。”曹彰道:“父王身染重病左右尽是子桓心腹他又为人有心机不得取印章何足为怪!且未管如何先引军进京再作打算也!”刘晔再三苦劝曹彰心头一股气只是不从。当即传令副将教全军预备拔寨往许都而去。刘晔心头焦急欲待留下又恐曹彰一人去更闯出大祸于是一面遣人飞书往曹休军营告知事变教曹休整顿本部军马预备接防此处免被黄忠乘虚杀入中原;一面跟随曹彰而去。
再说曹丕在许都方才登上王位忽闻曹彰引军杀来又听说青州军鼓噪而去京都兵马所余不满万人不由惊骇。当下有司马懿站出道:“大王休要惊惶臣保举一人前去见鄢陵侯不费半箭只凭三寸之舌片言折服教鄢陵侯数万之兵卷甲自去!”曹丕惊喜道:“仲达保举何人?”司马懿道:“谏议大夫贾逵可也。”群臣皆曰:“仲达保荐甚是非梁道不能解也。”于是丕令贾逵前去。司马懿下来暗谓曹丕道:“梁道此去必可退鄢陵侯。然鄢陵侯自负勇力终必心意难平望大王祥查之。”曹丕默然点头。
逵出许都行无数里望见前面曹彰军马排开营寨连接十余里旌旗猎猎甚是威严。原来曹彰兵马进许都沿途官兵俱不敢相拒;进至宥水使人往许都打探说曹丕已登基王位。彰大怒自提兵杀过宥水刘晔再三劝阻皆不听。大军一路进距离许都二十里且下营寨曹彰令全军饱餐预备前往与曹丕答话。
忽报贾逵前来曹彰道:“此人素有贤名如之奈何?”刘晔道:“公子可请梁道入营询问许都事情也。”曹彰从之便令左右引贾逵入问道:“父王印绶何在?”贾逵正色道:“先王太子子桓已在许都国有储副。今奉天子诏书已然继位。公子都督军马抗敌于外先王印绶非公子宜问也。”曹彰道:“今有父王遗书在此。”即取出戴宗送来遗书。贾逵接过览毕笑道:“此是伪书也!有大王笔迹却无大王印章足见其谬!”曹彰泣下道:“父王笔迹岂能言‘谬’?大夫勿欺我也!”贾逵道:“大王文武双全诗书行天下伪造非不能也。且大王遗命群臣俱当面领受明言太子继位岂能有假!今公子被伪书所惑引兵入京欲乱社稷倘为外人所知只恐骂名难脱也!”言迄将萧让所伪造遗书扯个粉碎。曹彰大惊欲待抢夺时贾逵厉声道:“今某毁此书是脱公子恶名公子切莫自误!”曹彰看书已被撕碎只得道:“请大夫教我。”贾逵道:“如今公子既到许都之外可先入城祭拜先王灵位然后引军星夜赶回勿耽误军情也。”曹彰遂与贾逵并马往许都去。将近城门贾逵顾谓曹彰道:“公子入城是奔丧耶?是夺位耶?”曹彰道:“蒙大夫教诲是来奔丧非夺位也。”贾逵道:“既非夺位引这数万军马作甚?”曹彰顿时醒悟便教刘晔引军马依旧屯驻城外二十里先遣副将6续引军往扬州交战处调拨回。
曹彰自独身与贾逵入城曹丕亲出宫道路相迎。兄弟两个抱头痛哭。曹丕含泪道:“父王大病仙逝家国飘摇我等兄弟当戮力同心不可为奸人所惑以自残手足也!”曹彰潸然下泪只是迭声答应。哭了一会曹丕携曹彰手一起上车进宫到曹操灵前拜祭父王。曹彰本是个直性子之人伤心处放声大哭几欲晕厥。曹丕一面劝一面哭。两个促膝密谈直到夜深方才各自歇息。
次日曹丕在宫中设宴大会群臣。令在主位上摆两张案桌含泪谓众臣道:“我与子文近来少有相会。如今父王去世我兄弟若不托以生死更待何人相扶持也?”便拉了曹彰同坐与群臣共饮。
酒过三巡有一近侍上前手捧托盘上有精致酒壶十二把。曹丕道:“此乃西域进贡葡萄美酒也须得冷饮了方才甘醇。今邀诸公共享。”于是自己挑了一壶放在案前。近侍取其余十一壶斟与众官。曹丕自把手中一壶先斟入曹彰樽中再自斟一樽举起道:“诸公满饮以祷祝父王在天之灵也。”群臣皆举杯。曹彰闻得酒香一饮而尽果然入口冰凉甘醇与中原佳酿颇不同也。曹丕再提壶自斟一樽与曹彰满一杯道:“这一樽愿我众兄弟情同手足永不相负也。”曹彰再满饮。曹丕频频相劝兄弟二人推杯把盏把一壶葡萄酒饮得涓滴不剩。席上群臣亦各尽欢。曹彰酒量大只是微醉曹丕却已醺醺失态抱住曹彰满脸流泪。这时司马懿起身道:“大王酒醉宴席可散。公子亦不宜久留可返回军中去也。”于是各自散去。
曹彰多饮了些虽然神志清醒却也有些不适。曹丕遣人护送回城外营中交代与刘晔。刘晔听从人说了酒席间事情闻他兄弟二人和睦心中宽慰。便吩咐营中军马整备行程只待明日便起身回扬州去。
谁知次日曹彰起来忽觉身体虚弱神志有些恍惚。初时以为是昨日多饮以至伤身。于是抱病起行。未到日暮已不能骑马刘晔暗自吃惊只得以车载之。当夜曹彰骤寒热腹内隐隐作痛直彻五腑。第三日病势更重口鼻之内竟流出淡淡乌血来。刘晔大惊欲送曹彰回许都曹彰在病榻上摇头道:“去也无益。此病甚怪恐难医治。先生可送我回邺城见过母后也。”刘晔便转移车驾向北。时曹彰病重不能行。不二日彰竟暴死于路。刘晔心中疑窦却不知缘由只得往许都飞报曹丕。曹丕闻噩耗大哭不止令厚葬之。
列位你说这事情如此蹊跷曹彰方才从曹丕酒宴回来便病倒了?若说是酒食之内有手脚他兄弟二人却又是同席饮食。原来机关全在那西域葡萄酒中。曹丕令从人端上十二把酒壶外观一般无二却有一把内设机关一壶装了两种酒。曹丕把盏之时为自己斟酒放开壶柄上按钮倒的便是一般好酒;为曹彰斟时摁住钮却把壶下面装的毒酒倒出。曹彰不知心中无疑直把半壶毒酒喝个干净;曹丕又恐当场被人觉因此所下毒慢性作故曹彰数日之后方才身故。此是因曹丕顾虑曹彰勇猛深恐争位因此下此毒手。曹彰既死曹丕遂放下心来一面少不得于人前大悲大苦一面暗下重赏司马懿。又令刘晔将曹彰所部军马归属曹休统带抵御黄忠。贾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