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崇祯皇帝双手一摊,摇摇龙首,很老实很诚恳,很实事求是。
朕心里倒是有一些政策,可他娘的实行不了啊!
原本简简单单的一条征收商税,便可以解决难题,可正人君子们不让收,朕还能有什么办法?
听完崇祯皇帝如此干净利落的回答,毕自严苦着老脸,感觉皇上很不着调。
皇上这是查抄朝臣尝到甜头,开始膨胀了。
只是,原本用几百万两便可勉强应付的军饷,突然间翻倍还要多,而皇上又取消了辽饷,这缺口也未免太大了。
若是没有固定财源,单纯靠查抄贪腐,岂不是要杀得朝廷上下人头滚滚?
他踌躇片刻,觉得还是尽人臣本分,提醒皇上。
“皇上,如此骤然大幅度提高九边军饷,是否有些冒然?
臣以为不如用犒赏振奋军心,而军饷保持不变,是不是更稳妥些?
这样,万一钱粮未到位,时间上也好自我调控,朝廷也不会失信九边军将。
毕竟……毕竟……”
话说了一半,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意思到位了。
他其实很想说,毕竟钱财在商贾官员手里,杀太多了群情汹汹之下,人家会说皇上是桀纣之君啊。
毕自严所言有道理,是解决问题的临时手段。
而且,作为户部尚书,他从经济角度考虑,符合时下糜烂的局势,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言。
可惜,时不我待。
明年建奴就要寇边了,大明京畿附近的地区,被他们祸乱一通。
战死的文武将士就不说了,还被他们掠走二十余万大明精壮和有技艺的百姓,更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和粮食。
这里面的损失有多少,这个账怎么算?
还真算不清楚!
不说别的,单是这丢失的民心和军心,还有整个朝廷上下的士气,价值就无可估量。
若要具体到钱财,崇祯皇帝认为,肯定要比他现在的投入要大得多。
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剑走偏锋,搏他一回。
扛过去了,海阔天空。抗不过去,准备准备。
要想马儿跑,就要让它多吃草,吃好草。
“毕爱卿,朕即位之初,原想天下望治平。惜乎大势已倾,积习难挽。
朝堂上门户纠纷,疆埸则将骄卒惰。却偏偏兵荒四告,流寇蔓延,遂至溃烂而莫可救,可谓不幸矣。
值此之际,理应强军整备,不惜一切代价,打造精兵强将,方可保国无忧。
既然仁义无法感化朝臣商贾,那朕就做那桀纣之君又何妨?
故而,此事朕自有主张,爱卿无需忧虑!”
崇祯皇帝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细长的眼微微往上挑起,深潭似的眼睛猜不透在想些什么,只是在阳光下闪烁不定。
也就是对毕自严这个真正忠心体国的老臣,崇祯皇帝才说这么多。
其他的朝臣,哪怕被捧为殉国英烈,崇祯皇帝也绝不会多说什么。
说穿了,大明末期有这么一群人,平日里高谈阔论,骂这个骂那个,牛逼哄哄。
真等建奴南下了,事到临头,他们反而不敢反抗,只敢绝食自尽或者吊死那啥的,于国于民一点益处全无?
在崇祯皇帝眼里,其实这些人不是殉国,而是殉名,只是为了所谓的流芳千古而已。
当然,这比钱谦益那些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家伙好一些,却比阎应元那种动物界的平头哥不知差了多少。
“皇上,臣无能,未能为皇上分忧。”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