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姨这人本是浔阳妓院的出身杨花水性得着这一番话算喜出望外。随即搬到西湖住在万秋园里。所以他这偷汉直即是奏明在案咨过部的注过册的一点顾忌也没有。住了几个月却也拣了两个小标品勾搭勾搭却然不甚济事;那些粗大汉本力虽好却人品又不甚打心上来。所以一旦接着铁珊以为他人品也好好的本力也大大的一索得男于兹可卜。因此这九姨欢喜不过。到了王阿嫂走他遂把娘姨丫鬟一概遣出便先把铁珊邀了一桌吃酒。这铁珊本来谈说是很好的两下言来语去投机不过饮了几巡九姨风摆柳似的走到铁珊面前一骑马势向他腿上一坐。铁珊此时真个魂不附体一个顺手牵羊把九姨向美人椅上一推……就这时候忽然外面靴声“踱踱”的走进一人一见势头不对撤头就走。铁珊一吓连忙扒下说道:“这不是金御史金大人吗?这便怎样好呢?”说着两条腿便索索的抖个不住。九姨一把搀住他道:“和尚心肝你不要骇怕凡事都有我担承是了你跟我走罢。”
当下九姨携了铁珊的手走进正房下了蚊帐上了象床二人重整旗枪。铁珊不知就里但他两人上床之后隔着帐幔又见金仁鼎带了两个亲随走进套房远远听见他长吁短叹的。便向九姨问道:“这金御史金人人到此刻还不曾走适才倒又走进后房他那里也常在这边玩耍吗?”九姨道:“痴人你好糊涂。那里王家娘子不曾对你说明了吗?”九姨就此同铁珊头对头叽叽咕咕的把金仁鼎移花接木的意见说了一遍。铁珊道:“这样看来我同他越分是通家至好了。我不瞒你说我本是大成庙住客的和尚同你家大人相熟也不是一天了。他因监造大成庙倒坍屋顶被济颠僧罚了他无数的良田充人庙产。他遂同我商议趁着济颠僧不在家保举我做了方丈。我轻轻巧巧代他把笔田契抽出物归原主。请教我在他身边这片功劳可大不大吗?可算我同他前世里也有点缘头:家当代他争回了接手又代传宗接后这样好伙计不是铁研自夸大约世间也不可多得呢!”说罢两人迷迷睡去。看官此时铁珊果然就此睡觉明早起身也就可以没事了。无如俗语说得好叫你在劫难逃。
且说这日金仁鼎由大成庙侍宴所同济颠僧酒散之后因回相府不及以为九姨虽有成议在前不见得刚刚有人在此。遂带了金荣、金义两名家人就便到万秋园同九姨叙一叙旧。这金义本是金家的一个老仆金仁鼎没一件事瞒他就连九姨出外借种他都清清楚楚。这时才由西洋采办上供的西洋参回来。这日到大成庙料理交家之事他的跟人新方丈必有大大的酬劳可算是一件调剂的好差使所以也将金义带出。到了晚间酒散其馀家人都遣散进城独把金义、金荣带进了万秋园。管门的开门放入一径就直奔上房。此时天光已在三更向后丫鬟娘姨见了主人弄了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和尚取乐也各归房安寝。所以金仁鼎直进套房全无知觉。搭眼却看见九姨同一和尚在美人椅上做那丑事。那和尚大略形像仿佛就是铁珊不觉气冲牛斗恨不得暂时一刀将二人挥为二段。因此掉头就走便想招呼金义、金荣动手。那知才走到外面忽又想道:金仁鼎你究竟何了。你家九姨偷汉是你叫他的我又不曾关会他只准偷在家人不准偷和尚。这叫做诱人犯法!岂不白白的送掉那美人的性命?我还是避一避道让他走掉的好。当下便叫金义、金荣掌了灯到南书厅坐下抓了一本书就灯下看了两章却是一本《列国》巧巧陈灵公同夏姬的一段故事。心中想道:我姓金的今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