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怜玉娘身世,自是不愿轻易将玉娘赶走,但身边人多口杂,自己身有家室,带着这女子着实不便。他见玉娘虽然被救,但眉间脸上神色,竟没有半分求活之意。他实在是担心,害怕自己一旦放她离去,她便又要去寻死。这般纠结了许久,窦建德只得向玉娘道明了原委,玉娘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心中着实感动,又知道他统领万军,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因而也不勉强,只向窦建德寻了一身黑色长袍,又找了一方幂笠戴了。平日穿了这黑袍黑笠,跟在窦建德身边并不言语。旁人问起,窦建德只扯谎说是新结交的神人,有济世之才却不愿轻易将面目示人。
众人信服窦建德,纷纷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军师’尊重有加。平日里见了,远远地都要行礼问候。玉娘幼年便被卖入青楼,此时忽然被人这般对待,不由得颇为不习惯。好在身旁有窦建德照应,虽然好几次都险些漏出马脚,但都被窦建德及时化解了去。如此时间一长,倒也逐渐习惯了。
要说玉娘,如今二十有余,但因她的遭遇实在是太过离奇,如今虽有成人的面貌,心性却还是个孩子,亟需他人呵护。现在遇到了窦建德,便真如同遇到了一个父亲般的人一般。白日里同游,夜晚时同寝。当然,虽是同帐,但窦建德每每都是让玉娘睡在床上,自己则伏在桌椅上对付整宿。他年过三旬,正是身富力强之时,因而也并不觉的有多辛苦。玉娘见他不肯和自己同寝,心中不由得奇怪,直到有天晚上,她半夜醒来,看见窦建德还在桌前点头犯困,便披了衣衫下床走到窦建德面前坐了。
玉娘看着窦建德小鸡啄米的样子着实好笑,又看到他双目眯着,一手撑着脸颊,一手伏在桌上,看着有些憔悴。“最初的时候没有好生去看。”玉娘看着窦建德的脸喃喃道:“如今仔细看了,原来这位窦先生这般英俊潇洒。”玉娘见窦建德虽在梦里,但神情严肃,加之面阔口方,眉宇之间英气阵阵,便连这睡姿也颇有王者之气,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他看起来却和我先前认识的那些人不同。”玉娘这般想着,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