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不喜欢沈静,他说会读书的孩子是幸福的,而被强迫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的人确实痛苦的,他有些同情沈静,这句话我仍旧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脑子却因此空白了一段时间。王铭塞过来一张纸条:写好了第一个让我看。写纸条这件事在我们班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这是被老夫子给逼的。他曾制定了一项规定:上自习的时候不许说话,说话不许让第三人听到,否则一旦被抓到将给与严重的批评。理由就是不要影响想学习的人学习,他不仅制定了规定还非常严格的执行了,这让我们吓了一跳,便集体开始封口。
但是数学老师应该不明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事实证明老夫子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周幽王之所以要防是因为他的权力没有得到很好的发挥,而老夫子的霸权却是十足的坚固,自从打压之后竟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犯,可见在很多时候权力和暴力总能结合起来更好的刑事。老夫子的这个措施没有根本上把问题解决:大家总是要说话总是想说话。既然“说”的权力被剥脱了,留下的就只有“话”了
。又一事实证明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于是便有人想出了用写纸条的方法,此想法一出立刻风靡全班,但是为了不再被老师给杀掉,很多纸条都是在私下偷偷进行的,所以进行的还算顺利。也曾有人说我们用小学时的做法对付高中的老师,还非常的成功,那到底是小学的我们更厉害?还是高中的老师更笨蛋?这个问题只能停留在问题的层面上,因为答案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免不了要郁闷,所以我们选择而来把困难绕过去的做法,只是不明白这又是从那届老师那得到的。
我立即把正在写的东西递给王铭看,我写过很多东西,但从来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因为我觉得成型的东西是最不好的,其实王铭知道真正的原因,因为我懒。即便如此王铭还是我的读者,他说每次看我写的东西就只剩下脑袋在动了,其他的仿佛都没有了一样。我觉得王铭这是在恭维我,但是我却假装他是真心的,还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
照例班主任总会在自习一半的时候来一下教室,他总是很认真的看一遍教室里每个角落,抱着双臂在门口站上一小会,此时的教室异常安静,纸条也在瞬间消失匿迹。等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老师来的时候他才开始轻咳一声走上讲台,今天依然如此。正当老夫子开始讲话的时候王铭传来了纸条:很好,注意。我马上正襟危坐双目直直的看着老师。老夫子清了清嗓子,这是一个信号,此信号一出一定会有人要发表什么报告,我疑惑的只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刻意去学过而偏偏所有人都明白,我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老夫子说:“同学们高考马上就要到了,别的我就不说了,你们的努力和以后的幸福就在此一举了。”每次老夫子都会说这样的话,而且每次说完他总是用一种很严肃的表情瞥一眼某个角落的一群人。而每次听到这样的话看到这样的眼神时我的心就会忍不住的窒息下。
我已经生活了十八年,我已经读了十三年的书,也就说我的小半生命的一大半都贡献给了书,如果有幸我能考上大学,那么我还要将我一大半生命中的一小半用来读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幸事,但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心里就会一阵干痛。就像老夫子说的那样,我们的幸福就交给了这一次考试,可是之后呢,考上之后会怎样呢?难道我们的幸福就真的来了吗。我们从一开始上学就希望着,一直希望了十几年,可是现在我却开始迷惑了,我们到底希望着什么呢?老夫子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样沈静,露出了一个毫无掩饰的开心的笑,这种笑曾让好多男生女生恶心并羡慕了很长一段时间。王铭对此也发出过评论他说是人都会喜欢美的对自己有用的,这个理论使用任何人,事,物。我曾一度佩服王铭那种什么都知道的智慧,他只是不屑的冷笑一下:这世界还有自己的思想吗?我不明白也没有问,很多事情都糊涂了反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