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你这番话,给你留条全尸。”鲁凌一声大喝,哐当数声,左手持算盘,右手持着金笔,就即杀将了过去。
啪的一声,罗湛合起折扇,晃手人已入了战圈。
连同骨胳喀喇喇作响,缩成侏儒防不盛防也杀了进去。
虞思泪没有动,手持着玉萧轻盈往旁游走,眼见余孽身影翩跹,轻盈滑溜之极,每每和人交招一沾即走,走时又被擒拿,一只蝴蝶面对三只狂蜂,羽翼已絮落纷飘,嘴角尽沾血丝。
“砰……”
“噗……”
躲不过十招,神秘女子后背受了一击,一条血柱才刚喷出。
“刷……”
“嘶……”
接踵而至的是鲁凌的剖胸金笔,笔端抵达肩头,由下划写,衣裳尽皆敞开,血流如柱。
“咻……”
“咚……”
罗湛银扇疾风,人没近身,扇朝毒妇胸口撞入,回弹向后,毒妇再喷鲜血。
虞思泪瞧了连受三下的毒妇,见她砰跪于地,身上尽处淌流鲜血,身躯摇摇晃晃已经受承不住了。她难得的善心一起,手中的玉萧飞拧,奔雷转瞬就至毒妇头顶,萧缠着一股劲极寒风,虎地对跪地毒妇头顶啪砸了下去。
这伙人速度好快,林缘茵略微愣怔,没来得及劝阻,攻入的四人已经四面纵跃后跳,目光一定,只见那神秘女子面朝大地跌趴,身躯四下淌满着鲜血,她大惊急速上前施救,虽然她号称神医,气息全无的死人又如何救得了?
“你们……”莫名里一点刺痛,林缘茵仙眉死死拧皱着,看着痛下杀手的这四人,痛心疾首道:“适才她面带痛苦,似乎有难于诉说的悲凄,为何不加寻问,就如此狠毒地痛下杀手?”
二百年前后,今夜才终于把灵幻余孽斩尽杀绝,鲁凌浑身煞气,他们尊少主,却不尊任何人,没有任何话,对林缘茵抱点了个拳,转身就朝夜幕离去。
林缘茵轻轻一叹,小心亦亦再探了死去的那女子脉搏,确定已经死了,咻咻两声,袖里翔出两条白绫,瞬间把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跃至旁边的一条河流,提力便把死去之人抛入河中,望着逐载尸身的远去的黑河,叹息转身也离开了。
这些人虽然是强家之后,毕竟没和真正的灵幻绝技交过手,若是林阿真在,神秘女子绝对死了再死。可话又说回来,若让林阿真见到神秘女子的容貌,哪里会让她死去,八成揪着她的裙带,死缠烂打磨出身份证号码。
灵幻宫的绝学是媚儿眼,这是勾人魂魄的术,另一门绝技就是蝶功,蝶功有十八层,分虫功和蝶功,世上皆知蝶的前身是虫,可世人见着蝴蝶都很自然的赞其美丽,不曾想过化蝶之前,幼虫的丑陋。
神秘女子并没有死,她的蝶功已练到十二层了,入茧休眠已是两年前的事情,刚才形势危急,身负重创,不得已下,只拼她死后这些人不至于分她的尸,或是火化她,或是埋葬她。
澜水静静悄悄载着她渐行渐远,天曦微亮之际,郁郁青山下鸟鸣啾啾,噗通数声,从茧出来的神秘女子只觉呼吸困难,大惊抬手往迷住双眼的漆黑刨去,以为是土壤,却是一戳而穿。晨曦泻入,她心安刨开包布,眼见是条溪河,便即划游朝草丛畔爬上。
她浑身剧烈疼痛,体内数股寒气冲撞,绝颜是苍白如尸。身上的只有一处伤口,血液浸在水里似湿似涸,灼痒无极。嗬嗬重咳了两声,忽地听得有远处传来步声,极受惊吓蹭腿向高处草丛缩入,骇惧双眼睁的大大,就如受伤的小母猫。
划来的步声极重,不像是有武功的,神秘女子本来无血的天颜略略缓过,忽地听得一声轻咦,重步声急快的朝她前来,猝时又吓的容颜紧绷。
前来的是一名青年樵夫,早起要上山砍柴,河边这条小道他从小走到大,从来没碰见过什么人,今个儿却见前端的杂草里伸出一只莲足,所吓实非轻,背着蒌子飞奔来到,扒开草丛后,他就呆住了。
神秘女子浑身无力,体内寒气相撞,冷的瑟瑟打抖,蹭退之时,骇见扒开草丛的是个方脸大额头少年,只见此人咕噜着大眼直铃铃盯着自已呆看,猛然想起脸上未带纱罩,猝时脸儿一红,急急撇开双眼,心里流泪,她受伤极重,如若这人要对自已不轨,待该如何是好,不如一死了之。
“仙……仙子。”悲凄的眼泪就要滴下,忽地那大额头少年卟通跪落,砰砰磕头叫唤:“磕见仙子,小人给仙子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