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帛纶俯身侧吻温柔爱妻的脸颊,张臂抱过风若能,亲吻她的额头,一手牵着一个,再恨瞪了林阿真一眼,跨步就走了出去。
十二的月亮渐渐圆了起来,用过晚膳,林华安携嫣儿到柳河散步,为她购了些铃铛、足链等不贵,却精细的小玩意,便就双双回房就寝了。
一整夜爱妻是兴致勃勃,给他讲述了林阿真生前事迹,林华安一直认真倾听,时不时插上两句嘴,侍候爱妻沉沉进入梦乡后,他心里升起说不出的怅然,这都算是什么?就算林阿真二百年前受五个王妃眷宠敬爱,二百年后依旧孤家寡人一个,以后自已是不是也会很想念嫣儿,想念她到疯了。
他难于入睡,低看怀中甜甜睡着的爱妻,手掌无声抹去眼泪,实不敢想像,嫣儿若百年而去,他该如何度日,深深浅浅亲吻爱妻因为温暖和绯红的腮儿,便就轻轻把她抱枕于枕头,悄悄起身,掀开帘幔,只见月光从窗户中洒进,静夜难于言诉的温柔,走出厢房,来到了庭院。
林华安只穿一袭松垮白亵,仰看了愈渐浑圆的月亮,满天的星子闪闪烁烁,清辉之下世界绮丽。记得在开城的那天凌晨,他靠于门边仰望星辰,询问自已是否金国的夜空也是这般的绮丽?那时疯狂的想念嫣儿,现在嫣儿就在房里,本来甜甜睡在他怀中,却为何惆怅地离她独眠呢?
我若浮瓢,谁来载逐?
他千愁万绪,想到井儿心里阵阵疼痛,想到童小姐既无奈又沉重。走下满是清辉的石地,他恍若一点刺痛,自古就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存,他既有嫣儿,又有井儿,怎么还要为童小姐无奈沉重?
百思不得其解。给你一点庸扰,凡人总是如此的无聊,他与童小姐愈近,就和魔鬼愈近呐!
低游想着,林华安闲散出庭院,只见内园湖泊泛绿,花葱树木绽放郁郁,星月迷辉下,绿水清光中,曲径美如天阙,信步就朝径道游走了去。
他鲜少在家里逛过,几乎醒来就往外奔,满头满脑全都是赚钱,赚大量的钱,给所有人美好的生活。顺着曲径拐过一个小弯,旁侧现出了石门,门里有一搓花圃,远端有一处漆黑的单层塔房,塔房之畔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植着三株硕壮老榕,这是虞老的阁园。可月辉下,却见池塘与老榕间坐着个穿着红兜女子,此女坐到池塘边,双足搁于池子里浸泡,侧着脸儿正梳着及腰长发,远远观看,依稀美丽,似那嫦娥从月亮下了凡间来。
林华安大吃一惊,家里二十来女,面容几乎都长的较好,尤为突出的不外乎四小奴、阿紫、龙杏等人,何曾有种此天庭仙株?单看静澜梳发侧脸,他的一颗心仿佛就要从嘴里蹦了出来,转过步伐就朝石门抢了过去,霎时间奔进了门内,蓦地手指轻微刺痛,未待喘息,双眼黑起,砰然就倒入地上。
虞思泪听到声音,吓的拾袍摭掩,跃起之际,骇见大少爷突然栽倒入地,知道是他误闯园子让自已忠实的小伙伴给咬了,脸色极为难看点跃就到他身边,芊芊玉指伸立,绕着一阵微小清风朝他紫宫、承满两处穴道点入,止住毒素漫延,抱起奔回房内,抽屉里取出解药喂入,深怕他即时醒来,摘起一片树叶嚼碎,又喂进他嘴里。
虞思泪从来不点灯,这是自小的习惯,所以目光极其锐利,淡黄的月亮在她眼里就如白昼,她小心亦亦观看大少爷渐变柔和的脸庞,听着越来越稳的鼻息,全然放心了过来,知道他沉沉睡过去了。
想不通三更半夜他怎么独自出来游荡,适才他还和龙嫣吱呀吱呀大作呢。
想得刚才那一阵喘息和呻吟声,虞思泪亡国绝颜抹上了一阵红艳,快速披上黑袍就抱起床上沉睡的男子,身影如虹往主卧院跳入,自楼上的窗户飘然进入阁房,见着龙嫣睡的香甜,菀尔一笑,就把这怀中男子放落于她身畔,纵身朝窗户外跃了跳了出去。
呃?刚出大少爷的窗户,虞思泪诧讶,黛眉死死蹙起,看着从少主阁园里升起的两条身影,这两道身影一则穿着白裳,一则穿着红裳,在静澜的灯笼下,足下几乎都没有碰到房顶,凌空踩踏往西面而去,身影流虹,纠缠轻盈的可怕,如是一对蝴蝶对舞,翩跹点飞向远端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