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似曾相识,细一看,竟是前些日一同出海的那个小家伙。而躺着的那个,是先前的那个船家,身上有些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刚才,风雪天就是蹲着在照顾那船家,所以灵儿才没有发现他。
孟子杰早就率人来迎接海舞衣,一见此景,身形一掠,飞到艇上,一手抱着那船家,一手托了那小男孩,飞到大船上。正要再去接风雪天,却见他已飞在了半空中,手一搭船舷,也跃了上来。
孟子杰眼中充满了欣赏之意,他昨晚奉海舞衣之命去检查了风雪天的伤势。那么重的伤,一般人早就只剩半口气了,没想到仅过了一晚,风雪天就能飞得这么轻松。
海灵儿有无数的话想和风雪天说,但船头有这么多人在,饶是她性情直率,也羞得不敢开口。只好一双秀目,不停地打量着风雪天,只见他面色虽然疲惫不堪,但面带笑容,显得心情不错。哪里有半点受了委屈想要不辞而别的样子?
回到舱中,才细细开口询问。明白了了个中原因之后,心头又羞又恼,才知自己是虚惊了一场。
原来,昨夜海舞衣为她疗伤之后,顺便点了她的昏睡穴,好让她好好睡一觉。看着她娇美酣睡的样子,海舞衣心中丝丝柔情被触动,只觉只要她开心,自己什么事都愿意做。
这时才想起风雪天受伤比灵儿还重,就命孟子杰去给风雪天疗伤。
孟子杰察看了风雪天的数处箭伤,心中疑惑不解,只见每一处伤口并没有缝针,却结着一个黑乎乎的疤,像是被火烧灼一样,看不到半点鲜血,也用不着擦涂丹药。
想用内力为他疗伤,又怕激得创口迸裂。
回来报告海舞衣,海舞衣亲自去看了,也无他法,只好命他喂了几粒活血生肌的灵药。
恰在此时,风雪天悠悠醒转。海舞衣按不住心中的好奇,就问了几句。
风雪天把自已和灵儿在海上遇上许意飞,又如何侥幸支撑到海舞衣来救的过程说了。
海舞衣听得心潮澎湃,面色却依然平静。当听到风雪天设计把船家和那小男孩送走时,顺口答了一句:“那两人,怕也是凶多吉少。”
风雪天大惊,询问何故。
海舞衣道:“以许意飞之狠毒,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活着离开,以免留下蛛丝马迹,让本宫有所察觉。必是暗地里命人在海上拦截那一老一少,杀了灭口。”
风雪天一听,大吃一惊,只责怪自己考虑不周,害了两人性命。当时挣扎着爬起,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去营救。
海舞衣拗不过他。只得派出一艘快艇和十位高手陪他去,临出发时,想起海灵儿的话,轻叹了口气,亲自跃上快艇,一同前去。
快艇速度奇快。两个时辰后,已赶到了昨日大战之处,只见四海帮的所有船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海面一片平静。
再向前开了半个时辰,果然见到昏暗的海面上,有一大一小两艘船黑漆漆的影子,还传来一声声惨叫。
风雪天心如火焚,却又无能为力。海舞衣横掠至船上,只见几个执刀大汉正在殴打一老者,那老者满身血污,却死死拖住两个人的脚,不让他们去杀一个手拿船浆怒目而视的小孩。
海舞衣轻而易举地杀了那几个大汉,救下老者和小孩。
风雪天一看,正是那船家和那书生的儿子。心中暗自庆幸,要是晚来一步,就悔之晚矣。
在回来的路上,又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耽误了一点时间,这才挨到这么晚才回来。
“灵儿,让你担心了。”风雪天心头充满了歉意。
“没有啊,”灵儿笑道,先前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要风雪天没有离开,她就只剩下了开心。转头对海舞衣道:“谢谢娘!”
海舞衣一声苦笑,以前自己为这丫头做过那么多事,也不曾听她说一声谢谢。此时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却说得如此顺口,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所有的船只启程返航。风雪天坐在自己房中疗伤,灵儿却被海舞衣拖入自已房中,细细拷问了一番。
风雪天运了数个周天,渐渐把打散在各条经脉中的真气联接了起来,只觉浑身舒畅了不少。只有几处箭伤仍隐隐作痛,看来要痊愈尚需一些时日。
出门去看那船家。只见他躺在床上,还在昏迷当中,但全身的刀伤都已包扎好,气息也还平稳,应没有性命之忧。
“许意飞,你凶残狠毒,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他日,我风雪天必定杀了你。”风雪天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