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神念丝之后,他顺应着刑界先前所言,把它运掌回收过来,驱使到肺腑脾胃,再渗入心下腹里,追着之前延展出去的魔煞噬魂劲和仙傲逆鳞气,直接逼近到了巨鼎之旁。
“合!怎么这两魂气都不听我的话呀?”李虚毅的懊恼情绪可想而知,他现在是严格贯穿刑界的步骤而来的,岂知一点成效都没,而鼎下的火光微生摇曳,就差灭了下去。
“若是这样就能合而为用,公子也太小看这炼熔术了,你之前自以为聪明地合用内外元力和魂气之力,完全是我这老头子在撑着呢,若非在武斗会上强撑过,我又怎么会在双九飞月后久隐不出呢。快,魔煞青石”
刑界慨叹一声,反将枯手托到巨鼎底部,火种霍霍而舞,这让李虚毅腾手忙把魔煞青石取了出来,方其用手触着,便似电光弧绕一般,连片的黑气顿时传涉过来,就似把他整个人都侵吞下去。
他整个人都发不出话来,只觉这些黑气在身上通体游走,或聚或散,将他全身的要穴都给绕转小半时间,之后,竟是时间定格一般,这些源源不断的黑气,仿佛行使秘术似的分化成了诸多的符文。
符文并不为黑,却似蘸了精光,斜线回插下来,从穴道中钻连进去,在李虚毅的骨节上曲折蜿蜒,就像是被种了蛊毒虫般,痛痒难耐。
这如此折腾下,李虚毅不得不将仙傲逆鳞抽转而回作为抵御,可是刑界却喝退道:“不可,这是要修铸你的战神之体,你除了平心静气熬过去,再无其他相助之法。
本来早在卜谋洞里我就该对你施行此术,但你的肉身太弱,加之魔煞噬魂劲还未进入你的体内,再有就是修铸不成也没有其他的魂气作为防御,行之太过凶险。
还记得通脉畅化丹的后两剂药么?这战神之体乃是其一,蕴育在魔煞青石中的煞气极其精要,它们透心入穴就是将其中还太软弱的器官和组织强化,却并不是让你变成魔身。
徐慕羽的龙阳之体你应该还记得吧,你所修铸的此种体魄也是与之相近的,在必要时刻可以幻变出本体之身,加强防御与攻击。你目前苦熬过去之后并不完全,要时刻修习我给你的《菩提金刚经》才行。”
直到这时,李虚毅方才知道卜谋洞中的幻境锻体其实是在试验他,人之锻体可分为意识和肉身,他当时两者缺一,自然不能顺利接受来自刑天的战神之体。
等到炼狱苦修的四年之后,如上条件也是满足了,刑界更不迟疑地在他体内灌溉魔煞之气,却是要为他打好真正的修仙基础。所想及此,李虚毅很快盘腿坐下,让意识进入混沌空茫之态。
刑界也没闲着,他的魂气继续在鼎上激荡,再有李虚毅还未断绝的仙傲之气作为调配,化鳞粉的份量也是相对入浅,绵延强撑到了丹药即将成形时候,剩余的天绛草方才碎末洒了进去。
方其融入到圆形晶体中,似有红染的烟气在整个丹药外壁形成了云蒸霞蔚的景象,色泽玲珑的妙象,直与天地夺化的幻境无异。自然而然的,有一缕轻微的药香渗透了出来,翩然欲逃地往门檐口飘去。
可刑界反手一兜,他手上的另半边碧游络连横出无边翠色,峰回路转般将之吸摄过来。这缕药气也很自觉地入藏到了其中,又似初春的江水般蘸了暗碧,复跌醉到体表已呈火色的通脉畅化丹中。
通脉畅化丹内的黑煞之气开始涌了出来,它反复拨动着鼎内的残料,反将随时扑飞的主丹药煽到了李虚毅单臂斜伸的手间,耀白色的逆鳞气就像一团焰火包住了它,嶙嶙魂气也是作着轻微的逸散。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刑界沉声道:“丹药已差不多成了,你若再烘焙下去,失了药理是其一,最怕的是它要逃呢,灵丹妙药大有此性,尽管有我在旁守护也不能保定不会逸出药香味儿,尤其是这炼药坊的主人深谙药典,怕是会因循而来吧。”
李虚毅听此一说,右手即刻熄了仙傲逆鳞气,握拳收定之际,这红绿纹色的通脉畅化丹反有往地上滚的趋势,因怕急中生变,在咨询了刑界之后,他顺手就把它吞服了下去。
体内的魔煞之气依旧如同杯水摇曳,挟带着长长的尾光,流转在人身最为重要的三十六穴道,就像修理工人般拧着各种器具在为李虚毅做着检查。
本来静谧的空间,恰因通脉畅化丹的服用变得狂乱起来,诸多的魂气同时将身形齐齐地腾挪到临近皮肤的表层,等待着药物的融化以及药力渗透。
比起先前宛若蚂蚁在咬的痛苦忍受来说,李虚毅是极感激这丹药的,它已然以一种渗化的姿势将这些难熬之痛暂时都压抑下来。而刑界在此时单手将凝于蒲叶大手的一滴透明液体道:“第三剂药寿穴滴也是制作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