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下身体,打量周围地形。
极乐宫四周云雾缭绕,峭壁笔直竖起,如刀削一般,大约在参宫一半高度位置,除了来时那条险峻天梯之外,还有另一条索道钻入云海,直通向参宫。
段逸鸣暗暗皱眉,如此险恶之地,即便救出彭衣茱和长孙傲梅,又如何逃脱呢?
想了片刻,心中一时也没有良计,因此,他决定先救出彭衣茱和长孙傲梅,当下一矮身,腾空跃起,落在大殿屋脊上。
段逸鸣向下凝目细看,只见这极乐宫层层迭迭,深邃异常,宫中遍植奇花异木,将亭台楼阁遮掩在云山雾里,看不清楚,其中却是大有玄机。
它们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暗含九宫八卦,机关重重,暗藏杀机,若是不名所以之人胡乱闯入,势必会触动机关身陷其中,无法脱身。
段逸鸣没有想到,在这里竟也能见到如此布置精妙的奇门大阵。于是屏气凝神,将阵势看得清清楚楚,这才纵身落下。
甫一落地,四周景物突然变化,原先院落建筑全部隐去,眼前影影绰绰,穷尽目力也不过丈许距离。好在段逸鸣熟知阵式变化,依照阵诀而行,七拐八转,安然走出。
迎面是个蜿蜒的曲廊,前面灯火隐隐,传来阵阵嬉闹声。
就在此时,一队巡逻武士走来。
段逸鸣躲到假山之后,待最后一人经过时,出手如电,将他哑穴点中,一把拉入假山石缝中。
那人惊恐的看着段逸鸣,满脸惊异。
段逸鸣低声说道:“听着,给我乖乖的回答问题,不然,小心你的狗命!”手下一紧,潜运气劲透体而入。
那人经脉顿时抽紧,气血一阵翻江倒海,几乎闭过气去,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段逸鸣扣住他手脉,左手解穴,森然问道:“说,虎豹房在那里?”
那武士转过身,指着灯火通明之处说道:“虎豹房就在那里,穿过画廊就是。”
段逸鸣说道:“为虎作伥,仍是饶不得你。”说罢一指点下,那武士立刻气绝身亡,软绵绵的瘫倒。
段逸鸣这次闯入长白参宫以来,屡遭不测,险象环生,幸好福缘深厚,大难不死,但如此险恶境况之下,却使他的心性大变,知道妖孽暴戾,当以暴制暴,所以出手便是杀招,毫不手软。
他钻出假山,疾步上前,片刻后便跟上巡逻武士队伍。行动之间,快捷无比,众武士都没有察觉。
穿越画廊,来到一座建造精美的香阁之前,果然上面镶着三个古篆大字——“虎豹房”。
段逸鸣瞧准机会,悄然潜入其中,落脚处是一片寒蕊乍吐的腊梅林,冷香飘送,沁人心脾。
两侧厢房连绵,每间云窗上皆画着美女图,大小几近孩童。
一个个身罩薄纱,曼妙的胴体一览无余,纤毫毕现,俏脸含春,杏目斜抛,风情万种,诱惑至极。
段逸鸣面红耳赤,哪敢细看,赶紧收敛心神,一间间的查下去。
如此连闯了三座天井后,却都没有发现彭衣茱和长孙傲梅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突然间,侧旁跃起一个暗影,直扑段逸鸣而来。
他吓了一跳,急忙退后几步,伸手就欲击去,却听到一声熟悉的低叫声,不由一怔。
忽然,那黑影扑上了段逸鸣肩头,“呜呜”嘶叫,脑袋在他脖颈处来回摩擦,原来竟是小金!
段逸鸣喜出望外,抚摸着小金,低声说道:“小金,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想死我了。”
小金直起身躯,前爪横七竖八的比划着,一边发出委屈的叫声,它身上有几处伤口,血肉模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段逸鸣心中一痛,知道小金必是被参宫妖魔所伤,急忙从须弥芥子袋中取出一枚丹丸,嚼碎敷在伤口上,并撕下一块衣摆包扎。
段逸鸣摸摸小金的脑袋,心疼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要乖乖的跟着我,不要乱跑。”
但小金却一边指着前面,一边焦急的叫着。
段逸鸣奇道:“小金,难道你知道彭师姐和长孙师妹的下落么?”
小金点点头,跃下地面,朝前疾奔,段逸鸣立刻随后跟上。
眼前一座庭院,修竹掩映,里面红灯高挂,不时传出男女浪笑调戏之声,不堪入耳。
段逸鸣长吸一口气,潜行而来,停在屋檐下。透过半开的云窗向里面看去,不由热血如炽,心跳如鼓。
原来屋中暖意融融,四壁烛光跳跃,地上铺着厚厚的貂皮地毯,两处龟背青铜火盆中炭火烧的正旺,几张尺余高的虎形玉石长桌围成一个半圆,上前堆满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香气扑鼻。
背后是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面绣着几株开得正艳的牡丹,其间几只狂蜂浪蝶穿梭起舞,维妙维肖,屏风后灯火通明,将之映射的越发美轮美奂,那些在花蕊间嬉戏的蜂蝶宛如活过来一般。
六名艳装美女抚琴吹箫,乐声荡气回肠,却暗含撩逗之意,三四名纱衣美艳女子袒胸露乳,围着一个面色红润的圆胖老者,腻在一起,浪笑淫语不绝。
旁边八名粉衣美婢翩翩起舞,衣裳只遮住重要部位,酥胸半掩,浑圆如鼓,媚眼斜抛,腰肢如蛇般扭动,做着投怀送抱的诱人舞姿,不时露出滑腻修长的大腿,一个个乳摇臀摆,波涛汹涌,场面香艳淫靡。
当中的圆胖老者,赫然便是阴阳参仙。他左搂右抱,接过一杯美酒一饮而尽,一边伸手在一名美婢肥臀上乱摸乱捏,醉眼朦胧,说了几句肉麻之语,惹得几名美婢放肆浪笑。
然而环室不见彭衣茱和长孙傲梅,段逸鸣眉头一皱,心想难道她们出了什么意外么?
这时,一名美婢拈了一枚火云果塞入阴阳参仙嘴里,胸乳紧贴在他右臂上,红唇若火,凑到他耳边腻声说道:“大宫主,今天晚上您老开不开心啊?”
阴阳参仙哈哈大笑,说道:“开心,开心!”说着伸手在美婢肥臀上扭了一把。
美婢妖躯扭动,娇笑道:“那您老今晚就宿在雪铃儿阁中好了。”
阴阳参仙笑而不答,举手拔下旁边一位美婢递来的凤目葡萄,径自在水晶托盘中拿起一枚熟透的紫蟠桃,轻轻一咬,将里面蜜汁一吸而尽。
旁边一个瓜子脸的美婢说道:“大宫主何必跟那两个不识抬举的小贱人一般见识呢?不如今晚就来个群芳大会,众姐妹一起服侍您如何?”
众美婢无不掩唇吃吃娇笑,脸上春意弥漫,顿时莺声燕语骤起。
段逸鸣实在看不下去,本想转身离开,听到后面那句话,不由一怔,驻足聆听。
这时斜躺在阴阳参仙怀中的美婢轻轻站起,说道:“各位姐妹,大宫主今晚已有采花之意,咱们也不便打扰大宫主雅兴才是。”
众美婢齐齐一愣,回头看了那面巨大的屏风一眼,一个个眼中闪烁着嫉妒和怨恨的神色。
阴阳参仙轻拍了说话美婢一下,淫笑道:“还是檀月儿聪明乖巧,不枉我疼你一场。”
雪铃儿咬着唇说道:“这么说,大宫主已经将那两个美女调教好了?”
阴阳参仙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阴阴一笑,说道:“这两个小美人脾气倒是倔强得很,软硬不吃。前几日本仙身体不便,所以耐下了性子,希望能说服她们从了本仙。嘿嘿,事到如今,她们此般冥顽不化,那可就怪不得本仙了。
“今天晚上正是良辰吉时,本仙要与两个小美人同赴巫山,共修阴阳极乐之道!”
说罢一拍掌,身后那道屏风缓缓横移开来,众人眼前一亮,彩光眩目,立时出现一幅奇景。
段逸鸣定睛看去,不由大惊失色。
原来屏风之后竟是一个奢侈华丽的卧房,四周墙壁上赫然挂满各色春图,上面尽是裸体男女,正做着各式交合之事。
画中人眼波欲流,脸上如饥似渴,肉欲横生,抵死缠绵,姿势栩栩如生,诱惑至极。丹青墨笔,寥寥数笔,画的极是逼真。
而在卧房中间,却摆放着一张豹斑大床,粉红色的纱帐低垂,里面隐约现出两个人影,胴体玲珑浮凸,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充满神秘和刺激。
段逸鸣何曾见过这等风流阵仗,顿时口干舌燥,面红如丹,小腹下一股热流勃然升起,浑身火烫。
但突然胸口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脏里穿刺着,痛得差点喊出声来,冷汗遍体,他大吃一惊,急忙敛气收摄心神,压下心中旖旎念头,痛楚之意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容他细想,房中又有变化。这时,阴阳参仙走到豹斑大床前,举手一挥,粉纱撩起,现出里面情景。
但见猩红锦被之上,跌坐着两个绝色佳人,罗衣罩体,肤如凝脂,清丽脱俗的玉脸上,黛眉如弯月初上,淡胧疏烟,明眸似雪霁丽日,轻掩流波,琼鼻樱唇,无一处不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此时,两人凤目圆睁,正又惊又怒的逼视着阴阳参仙。
豹房中镶嵌着几面巨大的水晶镜,折射之下,彩光流丽变幻,忽黄忽赤,段逸鸣看得清楚,两人正是彭衣茱和长孙傲梅!
两人曲线玲珑,竟然只是在内衣外罩了一件透明衣裳,薄若蝉翼,身段起伏一览无遗!
水晶镜中,两人各处曲线同时出现在四壁,酥胸高耸、腰身收束缓放,圆润的翘臀将罗衣撑的鼓圆,曲线惊心动魄;黑发飞泻如瀑布,香肩藕臂在纱衣下若隐若现,白黑分明,软玉温香,春色满室。
几日不见,两人似乎略为清瘦了些,但绝美的容颜却是越发娇艳动人。
他脑中嗡的一响,欣喜若狂,总算找到了两人,心中喊道:“彭师姐,长孙师妹,我来救你们了!”
段逸鸣发现两人身躯一动不动,仍是被阴阳参仙那古怪的冰蚕丝给束缚住,心下怒气冲顶,双拳紧握,恨不得立时冲入救下两人。
但他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难以抵挡宫中众人围攻,况且若是贸然暴露行踪,被阴阳参仙拿住,不仅自身难保,就连彭衣茱和长孙傲梅也无法幸免,当下沉住气,敛神屏息,一边静观其变,一边皱眉苦思良策。
阴阳参仙淫笑道:“小美人,怎么样,冰蚕丝的滋味好受么?嘿嘿,你们如若从了本仙,冰蚕丝立时卸去。”
彭衣茱怒声斥道:“呸!下流妖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我们就是死了,也绝不会如你所愿的!”
长孙傲梅怒视着阴阳参仙,娇斥道:“无耻老妖,你若敢冒犯我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两人心知必无幸免,早存了必死之心,当下便怒骂斥责,只盼望阴阳参仙一怒之下,出掌杀了两人,以保清白。
阴阳参仙大怒,脸上闪过一道青气,突然间又阴阴一笑,悠然说道:“小美人,想激本仙杀了你们,好留得清白?
“嘿嘿,本仙怎么会让两只美味的羔羊从嘴边溜走呢?想死,没那么容易!告诉你们,违背本仙意愿者,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等本仙玩腻了,再赐给手下,让你们夜御百男,日日笙歌、夜夜春宵,等到真元耗尽,再将你们卖到中原青楼之中,让万千客人发泄!”
彭衣茱和长孙傲梅脸色煞白,互相望了一眼,心中顿时升起绝望之意。
长孙傲梅厉声喝道:“老妖,本姑娘就是死了,也要变成厉鬼,将你挖心掏肺,啖肉吸血,绝不放过你!”
阴阳参仙说道:“哼,本仙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这里是长白参宫,唯我独尊,本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