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暴喝,刀光匹练般砍落。
温暖的火光映在蚩尤眼睛里,听着背后的刀声,他说:“我也是一个蠢材。”
林冲在风雪深处的野猪林高唱那首英雄无路的古歌:“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
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
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
除尽奸贼庙堂宽,壮怀得舒展,贼头祭龙泉!
却为何天颜遍堆愁和怨,天呐,天!”
“天呐,天,回头已迟!”水火棍在狂笑中砸落。
水火棒的呼啸和刀声合在一处,此外就是喧闹的锣鼓声,为这英雄末日的歌谣大壮声势。蚩尤似乎可以看见他五岁时春社上的林冲尤然在熊熊火堆中狂舞,周围的锣儿磬儿合着他悲愤的脚步。
七里咚龙锵,七里咚龙锵,七里咚龙锵锵锵,七里咚龙锵锵锵锵锵锵……越来越暴烈的锣鼓声,不知道是欢快还是愤怒,林冲说:“恨呐!”
红日是否也说过一样的话?那颗头颅旋转着落在土地上,仍愤怒地瞪大眼睛。
高空的大鹰还在盘旋,草丛中的毒蛇在撕咬野鼠,树林的某处,猛虎正接近疲倦的梅花鹿。一生中的第一次,蚩尤把一切都听得如此清楚,他悄悄地说:“原来是这样的啊!”
刀风,说说而已啦。”
“只差一点点,”蚩尤说:“但是我不乐意。”
风伯上下打量他,暗暗打了个寒战。蚩尤穿着一身沾了血迹的铁虎卫军服,站在初日的阳光里,抬头眯眼对着日光,眼神空洞而冷漠。
蚩尤和风伯走出树林的时候,共工和雨师正在成千上万治水苦工面前厮打。这些人穿着不同的服色,拿着不同的家伙,有的是好钢口的刀,有的是一根削尖的木棍,迎着日光看去,倒也枪戟如林,有黄帝阅兵的派头。他们正分为两拨为厮打中的两位首领喝彩。
看到蚩尤时,这支队伍忽地安静下来,雨师呆住了,舔舔嘴唇,共工也呆住了,但他咧嘴笑了,打量蚩尤身上沾血的军服,对着蚩尤竖起大拇指来。
千万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神农部的少君意识到如今他已经是一个领袖了,他以他在河堤上的作为证明了自己的胆量,这些男人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