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银枪身长八尺,精钢混金,鹰首吞刃,无处不透着杀伐寒气,燕崇走上前,慢慢抬起手。
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右手稳稳握住了枪身,左手却仍然不听使唤,手指无法屈伸,他试着单手往上提,失败了。
即便提的起来,也不可能只用一只手提着八尺长枪上阵杀敌。
好像从萧廿这个名字成为往事开始,他曾经使的出神入化的萧家枪术也离他而去了。
燕崇将手松开,房中没有燃炭火,一股寒凉之气顺着脊骨窜上来,他肺腑一阵疼痛,掩唇咳了两声,吩咐道:“来人,去沈府。”
燕崇到沈府时已经将近正午,沈元歌和春菱在厨房里团饽饽,见到他来,沈元歌放下手里的东西,唤了声萧廿,迎出去道:“这么早就来了,还没用午膳吧?在这里吃。”
燕崇笑笑,伸手抹去她脸上沾的一点面粉:“兆麟和姥姥呢?”
沈元歌道:“兆麟去衙署了,姥姥在西院,我领你过去。”
燕崇道:“门丁能带路的,你忙完再过去便是,也免得来回跑。”
沈元歌回头看了眼灶火:“也好。”
燕崇揉揉她的头发,随下人到西院去了。
他依长辈之礼拜见过了甄母,道:“除了商议婚期,晚辈此次来,还有一事想要拜托姥姥。”
甄母道:“你说。”
燕崇看了眼左右。
甄母会意,让房中侍从都退下去,带房门关上,燕崇道:“皇上登基之后,曾有意认元歌为义女,册她郡主之位,姥姥可知悉此事?”
甄母面色一顿:“她未曾跟我提过。”
燕崇道:“那晚辈便说了,本是陈年旧事,还望姥姥听过之后,切莫情绪过不言表,她其实真的十分在意这件事情,姥姥是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他看的出来,沈元歌是想尽力忘记这件事的,可外人总是三番两次地提醒她,莫说他一时半会离不开京城,必须把这根毒刺连根拔起。
甄母紧紧扣住座椅的扶手,道:“老身知道了。”
两人说完才不久,春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夫人,将军,午膳备好了。”
房门打开,燕崇走出来,沈元歌就站在外面,上前道:“你们说什么呢?还把人都遣出来。”
燕崇牵住她的手,握了握:“说咱们的婚事,不给旁人听。”
沈元歌噗嗤轻笑了一声,同他一块进去。
燕崇走后,沈元歌侍候甄母午睡歇下,便退出了卧房,本该睡着的甄母却睁开了眼睛,唤道:“陈娘。”
陈嬷嬷应声过去:“老太太。”
甄母道:“元歌几岁了?”
陈嬷嬷一愣,旋即微笑道:“今年秋天才十九,老太太怎么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