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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0(2/2)

类别:其他小说    作者:夏日的微风83    书名:你丫上瘾了?    本书简介
有一个士兵失眠,他们几乎会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时间段内睡着。一旦警报响起,他们也会训练有素地奔向“战场”。

    每个人的眼睛里越来越少的情绪表达,越来越多的波澜不惊。一旦登上战机,他们又会变得热血激昂。

    高原戈壁的环境险恶程度大大超乎了士兵的想象,三天下来,每个人都从初来时的潇洒体面变得狼狈不堪,手脚长满了冻疮血泡,脸上布满了干裂的糙皮,活活像一群逃荒的。

    除了正常的训练时间,白洛因无时无刻不陪在刘冲的身边。周凌云对刘冲的要求与一般士兵是相同的,他就是单腿跳,也必须要跟上队伍。

    如果不是白洛因,刘冲早就把命丢在这了。

    每天晚上,白洛因都和刘冲睡在一个帐篷里,紧紧抱着他睡,尽量保持他的体温,以免落下后遗症。

    自从那日爬树回来之后,白洛因手凉脚凉的毛病彻底治好了,每天晚上,刘冲都感觉自个的身边睡了一个火炉。

    白洛因的身体散发着异样的热度,有时候能把自个烫醒,他总以为是顾海在搂着他,所以每次睡得迷迷糊糊的,都会梦呓一句,“别把我抱那么紧……”

    每当这个时候,刘冲都会汗如雨下。明明是白洛因把他搂得严丝合缝,把他勒出一身汗,他想松动一下都不成,结果还被白洛因埋怨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 36我可能要死了。

    yīn天的大漠戈壁,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赤地千里,笼罩着一层恐怖的yīn霾。一阵死寂过后,天空中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声,一道赤红色的尾焰冲破云层,拉响了“战争”的序幕。

    这是一次改写历史的沙场鏖战。

    空军航空兵、海军航空兵列阵苍穹;陆军坦克集群纵横驰骋;第二炮兵导弹发射架昂首蓝天……全军多兵种的精英从天南海北汇聚此地,上演了一幕波澜壮阔的现代战争活剧。

    白洛因不清楚这些士兵前些天都扎营在何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为了这一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是幸运的,起码他来到了战场,还有几千号人站在雪地里,扬起布满脓疮血泡的手朝他们敬礼,眼含热泪为他们送行。

    短短十天的训练,每个人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此时此刻,白洛因说起他的兵,再也不会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已经想好了,这次回了部队,一定要郑重其事地朝他们说一句。

    “你们都是好样的!”

    白洛因登上战机的前一刻,也在暗暗对顾海说:“你保佑我吧,保佑我打赢这场战役!我要给变态老周一个下马威,也要让顾老爷子对我刮目相看!”

    此时此刻,所有参演部队的师旅长齐聚指挥大厅,而稳坐正中的头号首长,就是百忙之中前来观战的顾威霆。

    战争以空战拉开序幕,两个战斗机群一路突袭,在空中展开激烈厮杀。硝烟未落,千余公里外的中原某地,轰炸机群呼啸起飞,跨区参战。此时,戈壁深处,电子对抗部队开足功率,雷达部队密织天网,地空导弹部队引弓待发……

    周凌云坐在指挥大厅里,早已卸去了那张冷硬的面孔,神色紧张地盯着大屏幕。一组组数据从九天传到地面,变成亮晶晶的字“瀑布”,在大屏幕上飞流直下。

    白洛因驾驶的那架战机像是一条“火龙”,拖着银白的烟柱直刺苍穹。转眼间,“火龙”变作一颗炽热的流星,怒吼着、呼啸着,把一架架行踪诡秘的敌机打得粉身碎骨……

    指挥大厅里响起一阵叫好声。

    “这小子是谁啊?”一个心直口快的参谋长大声问道。

    此时此刻,周凌云的眼中终于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我的兵,白洛因!”

    参谋长又问:“今年多大了?”

    周凌云比划两个手指,二十六。

    参谋长一副惊骇的表情,“前途无量啊!”

    顾威霆的目光转向大屏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所有敌机都被白洛因带领的飞行编队降服,第一回合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此时此刻,白洛因身处万米高空,突然很想振臂高呼:“爸,您瞧见了么?咱老白家翻身了!”

    结果,危险就在这会儿发生了。

    白洛因的座舱盖突然发生了爆炸,一股强大的气流把白洛因压到了座椅上,没有座舱的保护,白洛因瞬间暴露在高空强气流中,温度瞬间降到零下四十多度,刺骨而猛烈的气流吞噬着白洛因,他的双手瞬间冻僵了。

    周凌云的脸骤然变色,赤红的双眸发狠地盯着大屏幕。

    孩子啊!你可不能出事啊!

    指挥员第一时间与白洛因取得联系,频频命令他跳伞。

    白洛因的身体已经被冷风吹透,可即便到了这份上,他还在坚持驾驶,这是他刚改装完的新型战机,也是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孩子,他必须要把它安全带回地面。

    白洛因有条不紊地收回油门,调低飞机的座椅,减少气流的侵袭,同时放下风镜,转换波道……此时此刻,白洛因心中突然对周凌云有种莫名的感激,如果没有他,别说零下四十度,零下二十度自个就玩完了。

    指挥大厅里的所有军官和指挥员都为白洛因捏了一把汗,顾威霆已经站起来了,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焦灼。

    10000米……5000米……2000米……

    白洛因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地面了。

    最后,在周凌云屏住呼吸的一瞬间,白洛因将战机稳稳地降落在地面。

    白洛因刚从机舱里走出来,就被一群官兵围堵住了,周凌云从正前方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白洛因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就在白洛因惊讶的一瞬间,他的双脚突然腾空,整个人被抛起来,再次落入某个人的怀抱中。

    “哈哈哈……”周凌云放声大笑,眼中满满的自豪之情。

    直到短暂的庆贺完毕,白洛因才发现他的左脚吃不上劲儿了。低头一瞧,裤腿上都是血,腿朝下一用力,一股尖锐的刺痛袭了上来。

    “怎么了?”周凌云目露紧张之色。

    白洛因摆摆手,“没事,受了点儿轻伤。”

    周凌云低头一瞧,浓眉立刻拧了起来。

    “这也能叫轻伤?走,我带你去医院。”

    白洛因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调侃周凌云,“这种小伤在您眼里还有去医院的必要么?”

    “你那张嘴又不疼了吧?”

    威胁过后,周凌云直接把白洛因扛到肩上,阔步朝直升机走去。

    因为白洛因这次立功负伤,所以享受了特殊待遇,提前回了北京,被安置在空军总院接受治疗白洛因算是因祸得福了。

    最让他高兴的,不是立了多大战功,获得多少荣誉,而是周凌云临走前说他要开六天的会,商讨本次总练兵发现的一系列问题。这就意味着白洛因会有六天的纯自由时间,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联系顾海了,心里这叫一个美啊!

    白洛因决定了,等探病的人一走,他就立刻打电话。

    结果,从下午入院一直到晚上,来探病的人就一直没断过。

    先是顾威霆过来看他,难得说了很多关心的话,还轻轻抚着白洛因的脚腕问道:“疼不疼?”

    白洛因笑着摇头,“这点儿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顾威霆也笑了,“你长大了!”

    目送着顾威霆离开,白洛因刚要拿起电话,团长和其他几位营长又来了。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你的脚没大问题吧?影响不影响以后的飞行?”几位军官争前恐后地上前询问。

    白洛因从没受过如此强烈的重视,瞧见他们一个个着急忙慌的样儿,赶忙安抚人心。

    “我这脚腕就是轻微骨裂,还有几处划伤,看着血活,其实没事!”

    这几位军官刚一走,白洛因还未来得及拿起电话,门又响了。

    刘冲红着眼圈,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一个字,便已泣不成声,接着就趴在白洛因的床头嚎啕大哭。

    得!这个主儿更不好打发了。

    白洛因拍拍刘冲的后背,“是个爷们儿不?是个爷们儿就给我站直了,把眼泪擦干净了,好好说话!”

    刘冲强忍着眼泪,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站得笔直。

    白洛因又有些不忍,语气缓和了一些。

    “刚才周师长夸你了,说你是个好苗子,让我好好培养。”

    “真的?”刘冲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白洛因点点头。

    刘冲刚转晴的那张脸突然又纠结起来,“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被抛弃了。”

    白洛因拧着眉,“行了,甭煽情了,换成另一个领导,他也会体恤自个的兵的!”

    “我知道……”刘冲眼含热泪,“首长,我受伤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你受伤了,我不能抛下你不管,我也要二十四小时看护你!”

    白洛因,“……”

    不知道说啥好了,这孩子咋这么没眼力荐儿呢?

    “你看好了!”白洛因伸出那条受伤的腿,在刘冲面前晃了晃,动作十分潇洒,“看见没?比你那伤轻多了,压根不需要人照顾!”

    “可是……”

    “可是什么啊?”白洛因厉声打断,霸气地质问一句,“你这是看不起自个的首长么?”

    刘冲赶紧摇摇头。

    “那就赶紧走吧,我要睡觉了!”

    刘冲一走,白洛因立刻伸手去够电话。

    “喂?”顾海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刚才那嘹亮豪迈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艰涩。

    “大海,我可能要死了。”

    “什么?”顾海明显一惊,“因子,是你么?你怎么了?”

    白洛因故意松手,电话直接滑落到地上,只听见顾海一个人焦急的呼唤声。

    第二卷:烈焰浓情 37越来越能耐了。

    深夜,顾海敲响了闫雅静的房门。

    闫雅静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听到敲门声,不由的愣了愣。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闫雅静心里诧异的同时也抱有小小的期待,哪怕只是进来待一会儿都好。

    房门被打开,露出闫雅静那张白净靓丽的面孔,她穿了一件浅紫色的睡裙,腰间随便打了个结,将曼妙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身上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在屋子里朦胧的光线下弥漫开来,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一般男人见了这场景,什么重要的事都抛到脑后了,可惜顾海练就了一双隔离眼。除了白洛因,所有人经过他眼睛的隔离,都是一鼻子俩眼,仅仅是个人而已。

    “我得先回去了,有点儿急事!”

    闫雅静目露惊讶之色,“现在走?明天还有个洽谈会呢!”

    “来不及了,有什么事你帮我应付一下吧!”

    说完,阔步朝电梯走去。

    看着顾海的背影,闫雅静暗暗咋舌,这人最近怎么这么多变?前两天还说无论如何都得把这边的合作项目拿下,这关乎公司的发展,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还说什么事都得给这事让道,不搞定这事,下半辈子都耗在这了。

    结果,这么快就有一件事把他的豪言攻克了。

    果然谈恋爱的男人不靠谱……闫雅静恨恨地关上房门。

    白洛因在被窝里躺得老老实实的,身上的骨头都散架了,一下从战场上的硬汉变成了奄奄一息的伤员。他幻想着顾海推门而入时那副紧张担忧的神色,越想心里越舒坦,前些日子遭受的苦瞬间就被治愈了。

    八年前,他还没觉得自己如此依赖这个人,经历了八年的摸爬滚打,参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才发现,有那么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是多么难能可贵。

    听到门响,白洛因神经一紧,目光转向门口。

    结果,一道白色的身影晃入视线。

    “该换药了。”护士声音很温柔。

    白洛因把病床调高,靠坐在床头,自觉地伸出自个的脚。

    护士的托盘里放着一大卷纱布,白洛因看着看着眼睛就放光了。

    “我自个来吧!”白洛因伸出手。

    护士一脸惊讶的目光,“自己来?那怎么成呢?”

    “有什么不成的?”白洛因又换成那副英雄的面孔,“我们平时在部队训练,经常会受伤,基本都是自个包扎,这也是我们必备的能力之一。”

    “那也不成。”护士一副固执的表情,“你到了这就是病人,病人就得让我们来照顾。”

    白洛因冷着脸,“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身体。”

    “我戴了消毒手套啊!”护士晃了晃手。

    白洛因朝护士伸出手,“拿来给我看看。”

    护士一伸手,白洛因直接把她的手套摘了下来。

    “你要干嘛?”护士一惊。

    结果,白洛因自个戴上手套,熟练地解开了纱布,先简单消毒,再把药水均匀地涂抹在伤口处。刚涂到一半,见护士一副谨慎的表情盯着他看,便开口说道:“现在你放心了吧?行了,出去吧!回头我在你们主任面前夸夸你。”

    护士一听这话,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转身离开了病房。

    白洛因把脚包扎好之后,又用剩下的纱布把能缠的地方全都缠了个遍,整整一大卷纱布全都绕在身上了,一点儿都没浪费。

    然后把被子重新盖好,静静地等着顾海的到来。

    顾海迅速赶到医院,询问了值班医生具体的病房号码之后,火速朝病房冲来。

    白洛因闭着眼睛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砰砰跳得很急。

    顾海推开门,还没走到床边,就僵愣在原地。

    如果不是病床上标注着白洛因的名字,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短短十天的时间,一个潇洒帅气的军官就变成这副呆模样,还有那张水灵灵的小俊脸,一下子变得如此沧桑老气。顾海没看到白洛因身上的纱布,光是看脸上的疮伤,就已经心如刀割。

    顾海走到床边,轻轻抚了下白洛因的脸,柔声唤着,“因子?”

    白洛因睁开眼,看到顾海那张俊朗的面孔,目光瞬间凝滞。这些日子满眼都是逃荒的面孔,现在看到这么一张脸,突然觉得顾海帅得让人不敢直视。

    顾海看到白洛因呆滞的目光,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见到自个说不出话来了。

    “因子,没事,我来了。有我在,不管多重的伤都会好的。”

    白洛因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没说出话来。

    “你什么都甭说,我懂。”顾海还在顾自悲痛着。

    白洛因伸出手攥住了顾海的手。

    顾海低头一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这双手简直没法看了。以前白洛因的手就是粗糙了一点儿,指甲盖扭曲了一点儿,现在完全是千疮百孔了。

    “你等我,我出去一下。”顾海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白洛因心里一紧,以为顾海要去找医生询问情况,赶紧拉住他的手说:“你别走,在这陪着我吧。”

    顾海感觉到白洛因强大的手劲,一点儿没怀疑他的身体状况,只是觉得白洛因如此强烈地需求自己。

    “没事,我只是去趟卫生间。”

    “这个病房自带卫生间的,就在那。”白洛因用手指了指。

    顾海进了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他没想到,时隔八年,他二十六岁了,看到白洛因这副模样,还是会心疼得掉眼泪。他心里也替白洛因骂一句娘们唧唧的,可是没办法,完全控制不住,一看到白洛因这副样子心里就酸疼。

    看到顾海在卫生间迟迟不出来,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狠狠愧疚了一把。早知道顾海会这样,就不装得这么重了,其实他就是脚腕骨折,看在顾海的眼里也会异常心疼。这么吓唬他,有点儿罪孽深重的感觉了。

    但是到了这份上,白洛因又不敢说实话了,只能慢慢往回兜。

    “顾海,其实我没受那么重的伤,我就是想让你早点儿过来,才骗你说我快死了。”

    “行了,甭说了。”顾海语气低沉,“幸亏你这么说了,不然我还不能及时赶来看你。在我面前就别硬撑着了,你要真疼,真难受,你就当着我的面哭吧,我肯定不会笑话你的。”

    顾海的语气作死的温柔,温柔得白洛因真他妈想哭了。

    简单地洗了个澡,顾海也上了那张床,小心翼翼地抱着白洛因,在尽量不触到他伤口的情况下搂着他睡。

    有顾海在身边,白洛因这一宿睡得特踏实。

    可顾海却一直没合眼,白洛因的身体不正常地发热,顾海很快便感觉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白洛因伤口发炎了,着急忙慌地跑到值班室找医生,医生迅速赶来,看到病床上的白洛因,禁不住一愣。

    “这……这是白洛因么?”

    顾海也愣了愣,“不是白洛因是谁?”

    医生一脸纳闷的表情,明明是我主刀给他做的手术,只有跟腱部位受损,这怎么突然全身上下都裹上纱布了?难不成是医院的被窝不够暖和,这位可怜的首长才把自个裹得这么厚?

    “怎么了?”顾海一副焦急的神色。

    医生摇摇头,“哦,没事,先测测体温吧!”

    五分钟过后,医生拿下体温计看了两眼,淡淡说道:“体温正常。”

    “体温正常?”顾海很惊讶。

    医生把体温计举到顾海面前,“你看,这不是正常的么?”

    顾海朝白洛因看了两眼,又看看医生,小声说道:“咱出去再说吧!”

    出去之后,医生把白洛因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海,顾海不相信,医生又把病历单拿过来给顾海看。顾海扭头看了一眼白洛因的病房,这才发现就是个高级疗养室,刚才太着急一时没注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如果受了重伤,病房能那么消停么?几个小时都没有一个护士和医生过来检查情况。

    “他就是脚腕骨折,皮肤划伤。”医生很笃定。

    顾海暗暗磨牙,白洛因,你丫越来越能耐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 38小两口秀恩爱。

    顾海回到病房的时候,白洛因睡得正香,顾海到了口的质问声又忍回去了。就算没受那么重的伤,就算是吓唬自己,可这一身沧桑狼狈的模样,总不能是装的吧?顾海再次躺到白洛因身边,翻身的时候弄出很大的动静,可白洛因依旧没有察觉。

    顾海把手放到白洛因xiōng口,想把纱布拆开看看,结果白洛因突然搂了上来,而且搂得很紧,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孔就这么大喇喇地展示在顾海的面前。好像是一种无形的威慑,你瞧,我都成这副模样了,你还忍心怪我么?

    事实上,顾海的心情特矛盾。

    白洛因这么一个谎话,差点儿把顾海吓出心脏病来,他能不生气么?想把白洛因掐死的心都有了。可回过头一想,他为什么骗你?不就是为了让你来看他么?以前还总担心他有什么苦往心里咽,盼着哪天他能和你撒娇,现在他撒开欢折腾你了,主动来讨你的关心和疼爱了,你不是应该高兴么?

    顾海又爱又恨地看着白洛因的这张脸,痛苦并快乐地享受这个被蒙的过程,像个彻头彻尾的大变态。白洛因越是坏,他越是堕落地迷恋这种坏,恨不得每天都被他坏一次,在焦灼中体会被需要的种种幸福。

    顾海心中发出莫名的感慨,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了!

    白洛因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早晨有个护士进来,说是要给白洛因上药,顾海让她把药放下,就把她打发出去了。

    等白洛因醒来的时候,顾海正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

    一大早就享受这种待遇,白洛因心情甚好地在顾海的脸上拍了几下。

    然后动作麻利地翻身,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赶紧皱起眉头,一副痛苦的表情。

    顾海也陪着他演戏,神色焦急地在一旁问:“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白洛因颓然一笑,“没事。”

    顾海故意凑到白洛因身边,故意说道:“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吧!”

    白洛因立刻露出提防的表情,嘴里却说着善解人意的话。

    “甭看了,你看了会难受的。”

    “那我也得看看啊,不看了我心里不踏实。”

    结果,顾海的手刚一碰到白洛因,白洛因立刻像触了电一样,面色扭曲,眼睛里浮现一层虚伪的苦楚,嘴里猛地吸气。

    顾海无比紧张地问:“很疼吧?”

    “没事。”白洛因一副逞能的样子。

    看到白洛因这番精彩的表演,顾海心中不免后怕,这家伙当初是骗了我多少次,才练出如此纯熟的演技啊?

    “哪疼啊?你告诉我。”顾海继续追问。

    白洛因有气无力地说:“说不清楚哪疼,反正就是不舒服。”

    “屁股疼么?”

    白洛因疑惑地看向顾海,“屁股?没感觉。”

    “不疼啊?”顾海的眼神从温柔渐变到凶恶,仅仅在一瞬间,“既然不疼,那我就给你制造点儿疼痛,让你演得更逼真点儿!”

    白洛因见事情已经败露,想快速逃窜,可惜顾海眼疾手快地把他搂了回来。而后,整个病房就充斥着巴掌声、某个人的怒骂声以及另一个人的质问声。

    事后,白洛因趴在床上,血泪控诉某个人。

    “我的脚本来就受伤了!!”

    顾海唇角溢出一抹坏笑,“我也没打你的脚吧?”

    “打哪都不成!”

    白洛因恶狠狠地怒视顾海一眼,然后把头扭向别处。

    顾海笑着揉了揉白洛因的屁股,好脾气地朝白洛因说:“谁让你气我的?你自个说说,你这事办得有多缺德?我要是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出车祸了,等你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我啥事也没有,你心里不窝火?”

    白洛因用胳膊肘拱了顾海一下,恨恨地骂道:“滚!!”

    顾海感慨了一句,“你还是骗人的时候比较可爱!”

    “你***被骗的时候比我还可爱呢!”

    “要不咱俩接着装?”顾海玩味地笑笑。

    白洛因没好气地顶了句,“装你大爷!”

    果然,这才是属于他俩的相处模式。

    吃过早饭,顾海打来一盆开水,扔了条毛巾进去,迅速拧出来,趁着热气去搓白洛因的脸。白洛因给烫得嗷嗷直叫唤,顾海却丝毫没减轻手上的力度,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遗余力地褪掉白洛因脸上这层老糙皮。

    脸上刚受完酷刑,白洛因的爪子又被顾海按进热水盆里,又是一阵痛苦的嚎叫声。

    “热,热……”

    顾海毫无同情之意,“我的手不也在里面按着呢么?”

    白洛因心里冷哼了一声,尼玛一听说我是轻伤,待遇立马就不一样了!!

    给白洛因烫完手,顾海又往他的手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膏,并叮嘱白洛因不要乱摸,等药膏全部渗透进去才能动。

    “可是我想解手。”白洛因说。

    顾海色心大起地扶住白洛因的胳膊,“走,我搀你去!”

    到了厕所,问题出现了,顾海帮白洛因把裤子脱下来了,马桶盖也掀开了,可是那只鸟还软塌塌地躺在两腿之间。

    顾海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于是凑上前,一把扶住小因子,对准马桶眼儿,说道:“尿吧!”

    白洛因那张脸都让热水给烫熟了,这得什么心理素质才能尿出来啊!

    “尿不出来啊?”顾海刚问完,就开始吹口哨。

    白洛因,“……!!!”

    大早上给我喝稀饭,等消化得差不多了,又端一盆水在我面前晃荡,然后再给我抹药……顾海,你丫绝对是故意的!!

    晚上,俩人搂在一起看电视。

    白洛因随口问道:“你在深圳的事处理完了么?”

    “没,不过有闫雅静帮我应付,应该没问题。”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她和你一起去的啊?”

    顾海悠然一笑,“放心,她看见你咬我的那一口了。”

    白洛因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漠然的目光转向电视。

    顾海从旁边的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在白洛因的眼前耍了耍,“吃不吃?”

    “一会儿再说。”

    结果,顾海刚吃了一半,白洛因就给抢了过去。

    而后顾海又剥了几个,白洛因有时候会伸手要,有时候看看顾海,就把头扭过去了。等顾海吃得满嘴冒酸水,他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混蛋是先观察他的表情,再决定要不要吃,真尼玛yīn险啊!

    于是,下一个橘子,顾海正好吃到一个酸的,却故意装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白洛因立刻伸手要。

    顾海大方地把橘子递到白洛因手里,白洛因掰下一瓣刚要往嘴里送,结果顾海又给抢回来了,“算了,我再给你剥一个吧。”

    白洛因眼看着顾海又剥了一个,然后尝了一瓣,接着送到他的嘴边。

    “张嘴!”

    白洛因以为顾海识破了他的小心思,立刻露出防备的表情。

    “是不是特酸啊?”

    顾海气结,“你瞧你这嘴角都烂成什么样了?我还舍得往你嘴里塞酸的么?”

    白洛因试探性地张开嘴,咬了一口,果然倍儿甜。

    顾海看到白洛因小心翼翼地嚼着嘴里的橘子,生怕扯到嘴角的伤,顿时心疼得不行。于是用手把白洛因的头扳过来,手指肚儿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白洛因的薄唇,皱着眉问道:“怎么弄的啊?”

    白洛因满不在乎地说:“被师长拧的。”

    顾海微敛双目,“拧的?”

    “嗯。”白洛因点点头,“我和他犟嘴,他一生气就拧我一下。”

    顾海面色晦暗,被灯光一反,透着凛然寒气。

    “他整人的法子多着呢,这还算轻的,有的士兵让他给整得哭爹喊娘的……”白洛因还当成一个玩笑调侃。

    他不知道,他轻描淡写的这些话,对于顾海而言是多大的刺激。

    白洛因打了个哈欠,把脸埋在顾海的肩窝处,懒懒地说:“有点儿困了。”

    顾海起身去给白洛因接水洗漱,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

    白洛因没有觉察任何异样,率先钻进被窝里,眼睛一眯,打量着不远处的顾海。

    灯一关,顾海钻进被窝,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近,顾海直接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腿间,攥住那根蠢蠢欲动的小怪兽,幽幽地问:“因子,你实话和我说,我走的那一天,你这为什么会疼?”

    第二卷:烈焰浓情 39一浪接着一浪。

    白洛因心里一紧,目光在顾海脸上聚焦。

    “你真想知道啊?”

    顾海冷不丁的甩出两个字,“废话!”

    “那你先答应我,我说了之后你别发火。”

    其实,白洛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海的心里已经开始慢慢地酝酿火苗了,只不过为了那个熊熊燃烧的过程,他还需要按捺住自个的脾气。

    白洛因见顾海点头答应,才慢慢开口说道:“被我们师长给拧的。”

    下一秒钟,一头疯狮子开始咆哮了。

    “你们师长怎么专挑你拧?他怎么不拧别人?”

    白洛因的命根子又被狠狠攥了一下,疼得心里这个火大,瞬间黑着脸吼了回去,“不是说好了不发火么?怎么又跟我瞎嚷嚷?这事能赖我么?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拧别人?他就是拧了,人家能告诉你么?”

    “我不管别人!他就是把人家上了,也碍不着我的事!”顾海凶恶的目光盯着白洛因,“我就想问问你,你怎么就这么能招人?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么?整天举一顶绿帽子跟我面前晃悠,早晚得扣我脑袋上!”

    白洛因恨恨的磨着牙,“早晚?我他妈现在就扣你脑袋上!一顶绿帽子哪够?我给你丫摞十层楼那么高!再给你做一身绿西服,绿袜子、绿裤衩……把你丫头发都给你染绿了!”

    小驴他爹的本性一露出来,那简直是lv的最好代言人。

    顾海一口咬住白洛因的薄唇,在破裂的嘴角上雪上加霜,一股血腥味儿刺鼻,顾海就那么狠狠地吸着,吞咽到肚子里。这是原原本本属于他的东西,任何人不能染指,一旦沾上了别人的气味儿,那我就彻底给你摧残掉,再慢慢等着它新生。

    白洛因疼得肩膀都在抖,骂出去的话连带着血都呛到了顾海的嘴里。

    直到什么都吸不出来了,顾海才从白洛因的唇边离开,目光中充盈着霸道的气焰。

    “白洛因,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能让你耍,让你骗,让你打,让你骂……同理,任何人都别想以任何理由碰你!一根手指头都不成!别拿部队的那一套制度来蒙蔽我,我心里明镜似的!你挨打挨罚受了委屈,首先就是你的责任!那不光是你的身体,那也是我的,你怎么总是不当回事?”

    白洛因直直地与顾海对视,目光渐冷,而后把手伸向旁边的柜子,抄起水果刀,猛地朝身下刺去。顾海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刀尖就在布料上方危险停留,两个爆出青筋的手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儿,刀子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要干什么?”顾海两只手狠狠箍住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的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劲儿,“你不是想让我为你守身如玉么?你不是一直对我不放心么?我把祸根给你除了,让你丫彻底死了心!!”

    “你他妈就是欠cāo!”

    顾海用牙齿狠狠撕裂白洛因的病号服,在他的身上疯狂地啃食着,牙齿扫过的地方,很快出现一团淤青。白洛因玩命地挣扎怒骂着,手指恨不得在顾海的肩膀上抠出血来,无奈他脚上有伤,四肢少了一肢,完全不是顾海的对手。

    白洛因越是挣扎,顾海心里的火苗烧得越旺,下手越来越没轻没重。就在白洛因企图翻身,顾海又强行去压制的一瞬间,白洛因受伤的那只脚重重地砸在了床沿上,尖锐的刺痛袭来,白洛因嗷的叫唤了一声。

    顾海募的清醒,赶紧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脚腕上,紧张地问:“伤着了么?”

    白洛因弓着背蜷在床上,一脸痛苦的神色。

    很快,医生被找来了,检查了一下白洛因的伤口,好在骨头没碰到,就是缝线的地方裂开了一小段,医生又补了两针。

    医生走后,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

    顾海没再直接上床,而是坐在白洛因的病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疼不疼?”

    白洛因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顾海看着白洛因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两只挂满冻疮的耳朵支楞着,嘴唇毫无血色,破烂的手揪着被子,突然觉得他好可怜。一想到他在冰天雪地的大漠戈壁里冲锋陷阵,吃不饱睡不暖,还要处处遭人压制,时不时被人欺负羞辱……心里就异常难受,这些天他躺在床上,想到白洛因受到的种种委屈,他都会整宿整宿睡不着。

    他没再主动要求白洛因转业,他知道白洛因是个男人,有他的理想和抱负。只是看他过得这么苦,而自个又做不了什么,心里跟着着急!

    一着急驴脾气就上来了!

    顾海的手伸向白洛因的脸,细细地摩挲着,语气柔和下来。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就是怕你吃亏!”

    白洛因的眼皮费力地拉拽到底部,眼珠在里面焦灼地跳动着。

    顾海把脸贴到白洛因的脸上,大手伸到他另一侧的脸颊,心疼地爱抚着。

    白洛因冷冷地开口,“少碰我!”

    白洛因这么一说,顾海反倒来劲来,本来手就放在他的脸上,没一会儿的工夫,就从xiōng口下滑到睡裤边,作势要往里面挺进。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腕,“这已经被人摸过了,你不嫌脏么?”

    顾海刚忘了这茬儿,白洛因这么一提醒,他的动作又停下了。

    白洛因的心脏狠狠一缩,果然……

    不料,顾海直接把头移到下面,张开嘴含住了小怪兽,加倍宠爱伺候着,毫无嫌弃之意。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如今受了委屈,正需要他安慰,哪能弃之不顾?

    小因子宝贝儿,你等着,爹一定给你报仇!

    其后的几天,白洛因一直过得挺滋润,除了应付几个官兵的探望,剩余的时间全都和顾海腻歪在一块。顾海中途只回了一趟公司,把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匆匆赶回了医院。

    这一天,白洛因像大爷一样地靠在床头晒太阳,突然听到房门响了。

    慵懒的目光朝门口移过去,淡淡地说了句,“进来吧!”

    刘冲左手提着果篮,右手拿着补品,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走了进来。

    白洛因一看到刘冲的脸,心里不知为何抖了一下。

    刘冲看到白洛因,眼神不由的一愣,心中暗暗讶异。才几天没见啊,白洛因的皮肤就恢复得这么好了!他也是和白洛因一块回来的,他这几天也一直休息,可他的脸怎么还是皱巴巴的?白洛因的脸却养得这么水灵了?

    正想着,一个声音从另一间屋子里传了出来。

    “来,趁热喝!”

    顾海小心地端着汤碗往这屋走,结果看到刘冲,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哎,顾总,你也正好来看我们首长啊?”

    顾海扯了扯嘴角,“我一直都在。”

    “啊?”刘冲很惊讶,“你平时不是很忙么?”

    顾海懒得搭理他,径直地在白洛因床边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朝白洛因的嘴边送去。

    白洛因在下级面前哪有过这种形象,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刚才还温柔的小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谨慎,声音也低沉下来。

    “我自己来吧!”

    这要是别的官兵,顾海也就不较真了,可这小子出现概率太频繁了,频繁到顾海一看到他的脸,就恨不得把碗里的补汤全都泼上去!

    于是,顾海依旧固执地把勺子往白洛因嘴边送,语气很倔,“喝!”

    白洛因的唇线抿得紧紧的,频频用眼神和顾海交战,你丫存心栽我的面是吧?

    刘冲戳在一旁盯着看,见局面有点儿紧张,赶忙上去打圆场。

    “来来来,顾总,给我吧,这事哪能让您干呢?”

    顾海还没反应过来,刘冲就把汤碗抢了过去,坐到床的另一侧,舀起一勺汤朝白洛因的嘴边递过去。

    “首长,您和我就不用客气了。”

    见白洛因不喝,刘冲特意先尝了一口,乐呵呵地劝道:“快喝吧,首长,一点儿都不烫了!”

    废话!!顾海都想爆粗口了,我刚给吹凉的,结果让你丫捡个便宜!!

    “你给我放那!”顾海黑着脸命令一声。

    刘冲有点儿手足无措,不知道又哪惹到顾海了。

    顾海冷声质问道:“谁让你把汤碗端走的?”

    “没人让我端啊!”刘冲很正经地说:“我自愿的!”

    顾海的语气更差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谈自愿?”

    刘冲突然立正站直,一副情深意切的表情看着白洛因,“我是最有资格照顾首长的人了,在我危难的时候,如果没有首长,我……”

    第二卷:烈焰浓情 40可怜的刘小炮。

    “你怎么又来了?”

    白洛因打断了刘冲的话,因为他意识到刘冲再说下去估摸会捅娄子。

    “因为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我放心不下你。”

    白洛因不仅没有任何感激之意,还板起脸朝刘冲训道:“我生病关你什么事?你不在部队好好训练,跑这磨叽什么?赶紧给我回去!”

    “怎么不关我的事?”刘冲眼眶湿了,“首长,每次我一出事,你总是第一个冲到我的面前;可每次你一出事,你总是把我往外轰!”

    白洛因死拧着眉毛拒不承认,“我什么时候冲到你面前了?别玩那虚头巴脑的!要是就咱俩人,你怎么奉承我都没关系,今儿顾总在这,你别让人家看笑话!”

    “首长,你别再说这种话了!”刘冲急得直跺脚,“我已经醒悟了,我不能再盲目地服从你的命令了,如果我这次再扭头走人,我就真的太没人情味了!”

    白洛因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部队心理健康教育势在必行啊!

    顾海沉默许久,见刘冲和白洛因扯不清道不明的状况,觉得自个有必要开口了。

    “小刘,这么叫你对吧?”

    刘冲还处在慷慨激昂的情绪中没有缓过来,听到顾海在叫他,把头扭过去之后,继续大喇喇地说:“顾总,你给评评理,你说到了这份上我还能走么?”

    顾海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到了哪份上了?”

    “就……就是首长对我恩重如山,现在首长出事了,我该掉头走人么?”

    顾海心中冷笑数声,你现在就在恩将仇报。

    “你给我说说他对你的恩,我帮你掂量掂量,看看怎么就重如山了?”顾海瞥了刘冲一眼。

    白洛因身形一凛。

    刘冲刚要开口,白洛因咆哮一声。

    “滚出去!”

    刘冲嘴里的话突然噎住,惊愕地看了白洛因几秒钟,又看了看顾海,而后清了清嗓子,好脾气地朝白洛因说:“首长,顾总问这话没别的意思,你别轰他走。”

    “我他妈让你滚!”白洛因眼珠都紫了。

    “呃……”刘冲这次真愣了。

    顾海算是看出来了,刘冲有口难言,白洛因百般阻挠,俩人之间必有问题。

    刘冲被白洛因劈头盖脸的一顿训给彻底整蔫了,转过身鼓捣他那个大背包,垂着圆圆的脑袋一声不吭,模样十分可怜。

    白洛因收了收语气,“行了,回部队吧,我过两天就出院了。”

    刘冲不声不响地从背包里掏出自个的衣服和日用品,然后往旁边迈开一大步,故意展示给白洛因看,“首长,你啥也甭说了,我已经请好假了,来了就不打算走了。”

    造孽啊!白洛因一头扎进被子里不吭声了。

    刘冲以为白洛因动摇了,趁机补几句客气话,“首长,顾总人再好也是客啊!我好歹不是外人,你怎么使唤都方便对不?”

    对你大爷!白洛因都已经开始想象自个的悲惨下场了。

    刘冲走到顾海面前,满脸感激地握了握顾海的手,“这程子麻烦你了。”

    顾海拍着刘冲的肩膀夸赞道:“你真是个人才!”

    “过奖了。”刘冲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把手朝门口伸,“顾总,我送送你。”

    顾海还真和刘冲一块走出去了。

    白洛因觉得世界末日到来了。

    “我问你个事。”顾海停住脚。

    刘冲习惯性地立正站直,“你问吧。”

    “你们首长平时是怎么对你好的?让你这么无怨无悔地留在这照顾他。”

    说到这事,刘冲又眼泪吧嗒的。

    “我们前些日子去大漠扎营训练,首长因为我的伤和师长吵起来了,师长罚他爬二百棵树,他爬完树都累得快虚脱了,还爬到我帐篷里抱着我取暖。他说我腿上有伤,不能着凉,每天晚上都抱着我睡,要是没有首长,我现在已经残疾了。”

    顾海笑容里透着浓浓的危险,可惜刘冲压根看不出来。

    “看来你真该留在这。”顾海拍了拍刘冲的肩膀。

    刘冲乐呵呵的,“那我就送到这,我得赶紧回去瞅瞅首长。”

    “去吧!”顾海扬了扬手。

    刘冲兴冲冲地跑了进去,顾海yīn着一张脸出了医院。

    白洛因绝望地等着顾海杀回来,结果看到的却是刘冲神采飞扬地走了进来。

    “顾海呢?”白洛因纳闷。

    刘冲一边收拾自个的东西一边说道:“他走了,这两天就由我来照顾你。”哼着小调去了卫生间,打算先洗个澡。

    结果,刘冲这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香喷喷地走出来,门砰的一声开了。

    一张盛怒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刘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海五花大绑给绑起来了,横着吊在屋顶上,下面放个火炉,火苗子噌噌往上冒,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刘冲就给熏得大汗淋漓。到了这份上,刘冲还不明白自个为什么被烤,还在那一个劲地哀嚎。

    “首长啊,救救我吧,我快熟了。”

    白洛因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着顾海去卫生间的工夫,走到刘冲面前要给他松绑。结果顾海慢悠悠地从卫生间晃荡出来,走到白洛因面前,客客气气地说:“想给他调温度,言一声不得了么?干嘛还要亲自下床啊?”

    说罢,脚一勾,温度又提了一个档,火苗子蹿得更高了。

    刘冲惨叫一声,只得把身体拼命地绷直,以防火苗子烧到身上。

    顾海拍了拍刘冲的脸蛋,幽幽地说:“还是你们首长知道疼人啊!嫌我这‘火疗’的力度不够,特意下床给你调高温度,帮助你的骨骼快速恢复,你得好好谢谢他。”

    刘冲的脸都快皱成一朵菊花了。

    顾海狠狠箍住白洛因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还不回床?”

    白洛因僵着没动。

    “你是想让我再往他身上加一件棉袄么?”

    白洛因硬是被顾海拖回了床。

    到了晚上睡觉前,刘冲已经被吊了将近十二个钟头了。

    顾海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在刘冲惊愕的目光中,钻进了白洛因的被窝。然后故意把手臂伸出被窝,紧紧地搂住白洛因,一副舒服享受的表情,一个宣示性的笑容。

    这个人,是我的!

    刘冲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些憋屈。

    顾海瞧见刘冲那副难受的模样,冷不丁地问了句:“小刘啊!你够暖和了,用不着谁再搂着你睡觉了吧?要不然我再把温度给你调调?”

    刘冲急忙摇摇头,面露隐忍之色。

    白洛因咬牙切齿地朝顾海说:“差不多得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你这么给他绑着,他血液不流通,真残了怎么办?”

    顾海笑得残忍,“你当初为他爬了二百棵树,把手弄得都是口子,我就让他为你烤二十几个小时,不过分吧?”

    白洛因一字一顿的,“顾海,你真狠!”

    “没你狠!”顾海怒瞪回去。

    白洛因翻身要下床,被顾海狠狠拽住,yīn森森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你那只脚要敢着地,我立马当着他的面和你做爱,不信你就试试!”

    在床上这一方面,顾海历来都是掌控局面的王者。

    白洛因的身体重重地砸回床上。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白洛因还睁着眼,眼神不停地往刘冲那瞄。刘冲的脑袋已经垂下来了,头发一直在火苗子上飞舞着,地上已经滴答了一滩水。

    白洛因的心一直揪着。

    顾海微微眯起眼睛,看到白洛因那副模样,汗毛眼儿里都冒着一股酸气。

    “你就这么心疼他?”

    “换做是你,我就是被人上了,也会冲过去把绳子解了的。”

    顾海心里猛地一震,意志还是松动了,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甭拿我俩作比较,压根没有可比性,你对我再重视都不为过,你对他重视一点儿都不成!”

    白洛因紧紧攥着的拳头松了开来,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甘。

    “你把他放了,我以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顾海等的就是这句保证,晃荡了一天的心终于稳了下来,他满意地笑了笑,走下床给刘冲松了绑,刘冲站都站不稳了,躺在地上一个劲地呲牙咧嘴。

    顾海蹲下身,冷锐的视线直直地扫向他。

    “你记住了,你们首长对你好,我不干涉。但是如果他以牺牲自个的方式对你好,那我就把他牺牲的那些东西一点一点地从你身上找回来!”

    刘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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