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被抛到了一边,护士马上叫庾虎进产房,准备检查抽血。杨健抬起手,想拦住庾虎,庚虎对他笑了笑。说:“放心,我在部队刚刚检查过身体,一点儿病也没有。”
“不,庾虎,我是说,这种事儿,应该是我来。”
“咳,算了吧!你敢保证自己的血型和她的一样吗?再说,我这么干可不是为你的‘二奶’,而是为了我的同学。这一点,我要讲清楚。”
庾虎再没有看杨健,转身走重进了产房,但是他可以想像出杨健的脸有多难看,心里有多么难受。那个护士把他带到了一个小房间,抽了他一点血,先化验了一下,确定是b型后,让他躺在一张床头上,把针头扎进了他的血管。庾虎反复地捏着拳头,看着自己深红色的血一股一股像喷涌的泉水一样流进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
这样做有什么明确的意义他不是很清楚。是为了在杨健面前证明他对花儿的爱?好像又没有那么简单。是想在这个世界留下更多的痕迹?又似乎没有必要。那是为什么,是为减轻他即将杀死杨健的心理负担?要是这样,那他又何必把杨健杀死?
其实他心里明白,对于这个杨健,他迟早要修理他一次,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还不值得他动手。
护士拔出了针头,给他端来一杯用奶粉冲的热牛奶,要他身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再出去。牛奶很烫,他想晾一晾再喝,就放在了床边的一支椅子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两头的黑斑,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天亮的时候,他被护士叫了起来。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护士对他说,医生马上就要来查房,他得离开这里了。他赶紧下床穿好了鞋子。护士告诉他,那个杨健包住了404病房,要他起来后直接到病房去。这个护士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穿拖鞋的护士,他就问她,狄花儿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护士有点儿记不清了,说好像是个女孩。
夜里坐在走廊沙发上的家属都不见了。病房的门开着,等着医生进来查房。新的一天开始了。杨健正拉上窗帘用开水洗奶瓶,看见庾虎进来,他立即拿着奶瓶站起来,向他打了个招呼。庾虎问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杨健扭开了床头的一盏小壁灯,压低声音,指着一张婴儿床告诉他,是个女儿。他走到床边,看到一个裹在被子中的小孩闭着双眼,睡得正香。狄花儿背朝他,侧身躺在床上,也在休息。庾虎喊了一声狄花儿,可能是剖腹产后太虚弱了,她没有醒过来。庾虎知道杨健的意思,摆摆手,叫杨健不要惊动狄花儿。杨健说,他都对狄花儿讲了,狄花儿让他谢谢他。庾虎摇了摇头。他又仔细地端祥了一下婴儿床上的小孩,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在的小孩,她的脸还只有他的拳头那么大。庾虎看不出这个小孩像谁,总有一天,这个小孩将会长得像狄花儿和杨健一样,或者长得像他和狄花儿一样。他到底希望这小孩将来长得像谁,像是还没有想好。
庾虎突然想起了军红儿,他想,若是将来军红躺在产床上,身边肯定不会出现像杨健这样的男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