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北不知道沈南逸在想什么。沈南逸不解释。
开的座驾是乔治巴顿,魏北每次用它上路,后座必定是沈南逸。否则他总觉得自己镇不住。这车子太野,太霸道。往路面一放,跟你妈坦克似的。
偏偏与外形不相符的是,车载音乐永远放勃拉姆斯与贝多芬。沈南逸偏爱,魏北也是。
关于这车,是震过几次。后座宽得不行,躺上面却并不太舒服。至少魏北不觉舒服。当初那几次也如今日,下着雨。沈南逸想得不行,喝了酒,等不到回家。
窗户紧闭,魏北先是坐在他身上,沉沉浮浮,又痛又快活。他不会否认做那事很舒服,人应当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欲望。这不羞耻。
沈南逸的背部很宽,好似令魏北抱不住。他以长腿勾缠住对方精壮的腰,被摇得支零破碎。像极了风中漂浮的叶子,找不到降落点,又不敢飞太高。
雨水冲击在玻璃上,开始很小,细细唰唰。后来车内温度升高,叫喊声变大,快活得简直要了命。
于是雨水开始狂暴地冲击车窗,砰砰,砰砰。又像心跳。
有那么几次,魏北觉得自己要死。他会死在沈南逸身下。
其实也值得。总好过最后孤零零地终老。
沈南逸捏着他下巴,居高临下。他要魏北叫他名字,愈清晰愈好。魏北就死死绞住他,叫着沈南逸。
那是魏北第一次在干这事时,念出沈南逸三字。车内久久回荡,似一出些,他有他的演艺梦,他想等待王克奇。给彼此对“艺术审美”一个成全。说得现实点,那时魏北才二十二,离他大红大紫,感觉也并不遥远。
红了,火了,天下谁人不识君时,八千万又算得了什么。
魏北很清楚,如果他今天收下这八千万,就说明他确实只为钱。目光就只在做情人、拿劳务费的小格局里。如果他抵住诱惑,沈南逸才会对他另眼相待。
愈是说什么都不要的人,往往要的更多。野心更大。
介绍人并不理解,挠腮抓耳想着这孩子怎不识好歹。马脸憋得有些红,每每欲言又止,噎得自个儿难受。他悄悄走到魏北身旁,递眼色,“小老弟,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全渝城最好的夜景房啦,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趁着南哥高兴。”
“我不要,他才高兴。”
魏北轻笑几声,从包里摸出烟盒。抖一根出来点上,嘴唇轻含烟头。他呼出口白雾,再将烟递往沈南逸的嘴边。
“南哥。”
沈南逸就看着他,微微低头含住。他伸手揉一把魏北的头发,到底是略有意味地笑了。
“只要看得远一点。挺好。”
那天的夜景美得不似人间。那晚的沈南逸也格外温柔,索要魏北时,难得做了前戏。自此东银集团,印江楼盘,在魏北心里烙下痕迹。
有钱了。他想,他要在这儿买一套。不告诉沈南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