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兮然魅惑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你与他,有三世情缘,三世缘尽,神魂湮灭……”
白聪聪的脑袋一挺,愣在了那里,听到自己与寞有三世情缘的时候,她应该很开心,可是,当红兮然说到神魂湮灭的一刻,心,却撕裂了一般地痛。
“呜呜,呜呜~”
白聪聪的嘴里无意识地乌鲁着,带着丝乞求,乞求红兮然不要再说。
红兮然的眸子闭上,再睁开,里面潋滟着无穷的美丽:“去他的身边,你的选择,他的选择,我的选择,这一次,我成全你,只是,你也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
红兮然最后的话,带着太多的谜底,白聪聪的脑袋从来便不是擅长分析的,她还愣愣地不知所措,他却已经衣袖轻挥,将她圆润润地转晕了头。
白乎乎的小东西流星般地坠落,红衣男子的身边闪过一片金芒,仙姿飘渺,满面漠然的僧人,与他并排站立,看着仿佛另一个世界的百态。
“南辰,朕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另一个名字!”
唇开合,空茫茫的声音,仿佛天际传来,僧人清俊的容颜下,是一双缺乏感情的眸子。
“陛下想要的,也只不过是三界之主,圣人之位,小仙有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红兮然的眸子仍然停留在白聪聪坠落的地方,那里,是一片青青绿草,他看到两只鸟儿好奇地飞过去,在草丛中打转,不时轻啄,他看到,小小的爪子胡乱地一挥,将那些捣乱的小东西赶走,惹得一阵叽喳乱叫。
眼底的光芒,柔和地仿佛可以溺毙世间的万物,惟有藏在袖中的双手,却冰冷地渗人,紧紧的,紧紧的,握住,不容许一丝的脆弱泄露。
“呵呵,怎么会没有关系?毕竟,南辰你存在的时间,比朕这堂堂天帝都要久远,若不是你真的没有神心,朕真的要怀疑,你也是上古神人呢!”
僧人的眼中,是古井无波,他的话,却含着逼人的锋芒。
红兮然转身:“陛下,我是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可以助你成就圣人,永世不灭,即使是天道,也无法左右你三界之主的地位!”
敛袍施礼,红兮然的话,让天天帝分身柔和了神色:“南辰,吾功成之日,定当予你万人之上的尊位!”
禅唱阵阵,红兮然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荒野,笑颜绽放:“万人之上?呵呵,万人之上呀……”
讽刺的,自嘲的,幽幽的话语中,含了多少心事,无人得知。
在红兮然与天帝分身勾心斗角的一刻,白聪聪已经成功地自草丛中挣扎而出,摆脱了那些缠绕着自己四肢的藤蔓,白聪聪猛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发,尘土草叶飞舞中,她傻乎乎地张大了眸子,看着面前的潺潺小溪,幽静的小屋,凌乱的柴火,袅袅的炊烟。
“这,这里真的是?”
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白聪聪带着些惊疑不定的,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出了脚爪,一愣,她恍恍惚惚地瞅着自己如此自然而然的行为,有些傻了,怎么四肢行走,一点儿都不觉得别扭?仿佛,仿佛她有很长的时间都是用四肢行走,比任何的行走方式,都熟悉而自然。
小小的肉垫下,踩着的是软软的,带着松松泥土的青草,鼻间,嗅闻到的是芳草萋萋的清新滋味。
“这便是人间吗?”
喃喃自语着,白聪聪望着脚下,一个个小小的爪印按在泥土中,那么的鲜活,不是天界奇花异草,仙尘渺渺间永远缺少的粗陋和凡尘气息,更不是魔界枯寂而又苍凉,死气沉沉的难受,这里,是真实的,真实地让人感动。
白聪聪眸子眨呀眨,只觉的莫名的鼻酸。
这里是真正的人间,这里,是她看到的他们隐居的地方,身体先于头脑做出了选择,白聪聪很小心,很小心地挪到了小木屋的外面。
后肢微微使力,两只前爪,没有一丝声响地扒住了简陋而又低矮的窗棱。
阳关洒射出点点金色的光芒,屋中简单而又温馨,正中间是一个方方的桌子,还有供三四个人安坐的椅子,上面,铺着草编的小席子,窗边,是小巧可爱的瓷瓶,里面插着几朵各色的小野花,花瓣轻展,吐露着轻微的芳香与羞涩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