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澜呆立在原地听她说话口气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对这仇杀之事似乎早已看的司空见惯又见秦天雄皱着眉头从座上站起神色极为凝重暗道:“哦原来他做了副帮主难怪地位自然比以前在青叔的手下高多了。”却听他道:“属下从来只凭一双肉掌身边不曾带得什么兵刃。”说罢望向曹书朋。
曹书朋道:“练剑之人向来剑不离身恕我不能相借。”其他人也俱是面露尴尬之色不言不语。
林剑澜却不知应该怎样才好此行恐怕是再也打探不出什么他虽一直尽力行事沉稳却终难免少年心性即便不想动手也不想就此灰溜溜的走出匡义帮的大门好叫人嘲笑恐怕更被曹殷殷看不起。忖毕咬咬牙笑道:“方才那位弟兄的长剑就很好借来一用便是。”
曹殷殷道:“林公子虽然托大但我却不想凭手中利器胜你普通长剑对我来说不过如同废铁一般还需慎重些好副帮主烦劳你带着林公子去库房挑选个趁手的兵刃以免传出去让人说我们胜之不武。”
林剑澜看她的态度似乎非逼着自己与她动手较量一番不可可笑的是自己又向她寻哪门子仇?正如昙宗方丈说的一般一切都是因缘际会到了这般地步似乎每个人都有些责任不能全然推到一人身上。外婆失去了音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太过信赖成大夫让他将外婆接来江南自己何尝不是时有埋怨自悔之意?对林红枫自己都从未有过仇恨之意何况当时年纪和自己一般幼小又失去父亲的殷殷?
林剑澜见秦天雄已转身向门外走去也来不及多做考虑只得回头看了一眼曹殷殷匆匆跟了上去。
库房以前他倒也常常经过常年铁将军把门不得而入那时心中只是想这里说不定放置了多少金银珠宝武功秘笈如同一座宝库一般别提有多么想进去看看。此刻林剑澜默默看着秦天雄背影在库房门前摆弄却是说不出来的苦涩不知怎样到了今天这地步竟要与殷殷无缘无故的兵刃相见只觉得万分可笑。
秦天雄这时已将门打开侧身让在一边面色如常看不出他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打斗有什么想法林剑澜只得闷闷走了进去果不其然迎面是一阵灰尘的味道四下粗略看了看门口附近的摆放甚是杂乱再向里走去渐渐能看出有些次序并非往日想象的那般珠光宝气。
尽头是一些分门别类安置好的坛坛罐罐想必是一些平日难以入手的药材右侧则放置了若干书籍细细看去并不是什么秘笈也都是极为普通的心法拳路之类排列的次序和普通排法略有不同不是拳法的放在一处剑法放在一处这样分类而是按照武学的进阶一般排列仿佛能看到一人学武所经过的途径、看到过的书。
这种排法有些熟悉林剑澜细想了一下顿然了悟最初来到江南之时在水榭之中看到青叔的书架便是这般排列原来俱都是林红枫日常整理。
林红枫离开之后这库房也再无人打理所以门口物品的堆放杂乱无章满是灰尘也似乎召告着此处长久的寂寥。
再侧过头去那边则一个条几上面码了一尺多高的卷轴林剑澜略微翻看了一下有的是武学图谱有的则是字画一类。条几拐角处则是踔放了十数只长型兵器有的形状甚是怪异叫不出名字。沿墙之上则悬满各类兵刃一直排到门口林剑澜仰头观看里面多半是剑还有的则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竟不觉又走到门口也未挑出一件兵刃来正自踌躇忽觉脚下一绊低头看去却是两个纸轴随意放在墙角被自己踢到。
其中一个纸轴滚至地上随即缓缓展开片刻便又停下露出半个字来林剑澜凝神望去却是心中一动虽是半个字却已能看出凌厉杀气破纸而出苍劲豪迈铁钩钢划如同要将这纸刻出印记一般正是悬在匡义堂上的那副林龙青所写对子细细摊开摆好“十丈软红尘快意恩仇;四字震绿林匡扶正义。”
林剑澜不由眼眶一热暗叹道:“青叔你又哪里有什么快意可言?”将这轴子卷好却又对旁边那个有些疑惑原以为这两个是分别卷着上下联这样看来竟不是。拿在手中感觉比刚才那个还要沉重急忙好奇的摊开却是字句一摸一样的对子只是笔锋大不相同字体说不上雅致漂亮但却缥缈出尘毫无争斗之气但是每一收笔处又都透着一股不舍的劲头在内似乎无限眷恋看来这便是当日岳灵风曾经说过的那副高人题写的对子了。两厢对比果然是难分优劣虽然青叔的那个更为适合一个江湖大帮而自己则觉后面这个更对品性。
这卷头被林剑澜就地一推却是后劲十足轱辘滚了颇远方才停下林剑澜正欲将此联卷起见那卷头处并不是普通圆木轴所作竟是缠绕在一柄剑上不觉一怔忽听外面秦天雄道:“林公子可选好了么?”知道自己已在这库房中逗留太久心下大急急忙奔了几步将那卷头缠绕的长剑抽出拿在手中看也未看便出了门口道:“我耽搁的太久了有劳秦副帮主久候了就这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