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声既有悲愤、屈辱。怨恨同时又有着轻松、接收和对新生活的美好憧憬。
昭泰二年初夏六月一日。
血狼楼班率领他手下的万名金帐狼骑在接到穹庐山城被袭击的消息后昼夜无眠的赶来终于在山城被屠戮的第四天黄昏出现在悉达山口。
前方那昔日繁华的匈奴圣地此刻已变成了鬼域般的寂静在纵横交错的尸体间残留的草丛仿佛旗幡一般飘摇着扑鼻而来的是腐臭的气息和变质的血腥气味。
自从五月二十八日夜晚的白毛风结束后连续四天都是烈日高悬的晴天入夏时令的高温让每一具尸体都开始腐烂、膨胀怪异的形状令人作呕无数只黑压压的苍蝇被金帐狼骑的到来的马蹄声所惊随着一声海啸般的轰鸣便飞舞而起在夕阳的照射下跳着欢快的舞步。
数量之多有如忽然升起的黑色云雾一时间连穹庐山城的城墙都看不见了。
一只只秃鹫在天空盘旋出尖厉的鸣叫在它们利爪上有着撕食下来的骨肉脓水如雨撒落。
虽然每一名金帐狼骑都是征战杀戮的好手甚至视杀人为勇武视杀人为欢乐但在此刻也不由神情僵硬目光呆滞这景象实在是太惨烈了也太出乎意料而这些被残忍杀死的人可都是自己的族人流淌着和自己相同的血脉啊!
如果不是因为雨季如果、、、、、、在不知不觉中血狼楼班的脸姨扭曲到了极点这些人的死是对他的嘲讽是对他的羞辱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他用力一挥手率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所有人都跟着跳下马来撕下衣衫的下摆用水囊的水淋湿了缠在口鼻间以此来防止空气中传播的可怕瘟疫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前方行去。
虽然缠了多重湿布却仍然能够闻嗅到恶臭的气味到处都是形状怪异的尸体苍蝇就象是此起彼伏的波浪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在残破的穹庐山城门口近百个交错放置的头颅向小山一样挡住了众人前进的脚步。
可以清楚的看见一条条肥胖的白色的蛆虫在流淌着脓水的五官中蠕动着忙忙碌碌使头颅形成一个个变换的表情这诡异的样子一时间出了许多人生理和心理承受的极限呕吐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血狼楼班走上前去一脚一个把那些摆放的头颅踢飞他闷声嘶吼道:“你们怕了么?!你们怕了么?!”
接着他怒气冲冲的走入城门当从幽深的门洞走出的那一瞬间血狼楼班下意识的站住了脚步。
在夕阳下眼前的所有的景物都被涂上了一层血光吹拂而来的风冷得澈骨让每一个人都失魂落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昔日错落有致的房屋都已化为废墟便是那雄伟威严的祭祀大殿也一样成了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竖立的木杆仿佛森林在每一根木杆上面都悬挂着一具尸体此刻正用高度腐烂的眼球注视着到忽然到来的众人。
这场面实在是太、、、、、太、、、、、、怕是有上万具尸体呢在风中滴溜溜的转动着。
这些尸体有老、有少、有妇人、有孩童如果说从城外那些散落的尸体上还能看出战斗的痕迹那里城里的这些尸体则是有组织的被屠杀。
“万骑大人你看那边、那边有一面旗幡。”一名狼骑喊叫道。
其实不用他叫喊血狼楼班也看见了因为那面旗幡实在是太显眼太醒目了。
那是一面黑色的主旗在风中飘舞曼卷猩红的旌带让夕阳都失去了颜色旗面上写着几个血色大字有着说不出的张狂和嚣张。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血狼楼班咬牙切齿的问道。
一名识得中原文字的狼骑竭力辨认着并缓缓念出:“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落款、落款是:江北6恒。”
“6恒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血狼楼班双目赤红出狼嗥般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