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心里暖暖的,那时的天蔚蓝蔚蓝的,那时的日子过得很慢,但从不担心会发生什么,因为有父母的庇护。
“现在这样的雪糕那些小城市里也都到处可见。”母亲笑着把一支雪糕的纸壳剥开,递给我。
很快就啃完。
“吃的那么快,你小时候可是舔一舔,吮一吮,可舍不得吃呢。”母亲用手擦擦我的嘴角。
“你也吃啊。”我看见母亲将另一支放在袋子里。
“我不吃这个东西。”
“拿到家里就化了,吃掉吧。”我扯开那支,给母亲。
母亲笑笑,笑得很淡,她说不敢笑得大,怕笑出更多皱纹。
“小冬,我们这样多好,一直这样就好。”
我不语。
“小冬,昨晚我和你爸爸也说过,让你去避避,他也赞同。”母亲又提老话。
“妈,我在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赶我啊?”我笑笑。
“总是不安心,好象不太平。”母亲停止了笑,脸上愁苦得不忍目睹。
“不会的,我会好好地陪你们的。”我轻轻地搂着母亲。
回到家,帮着母亲收拾蔬菜,母亲说趁太阳还没下山,把被子拿出去晒晒。
我静静地洗着菜,心也有丝忐忑不安,母亲的话印在我脑子里。
“妈,你这个娃娃菜要切吗?”我扭头向房间里一嚷。
没有回音。
“要切吗?”我又问。
还是没有回音。
我狐疑地走进房间,却看见母亲坐在g边,低垂着头,耸着肩膀。
“妈,你怎么了?”
“小冬,这是什么?”母亲转过头,微微的怒形于色。
我顿时被惊骇,母亲手里捏着那幅大卫的画,那幅我悄悄放在g底的画。
“你怎么还藏着这样的东西?!你知道…羞耻吗?”母亲瞪大眼睛,发丝凌乱,最后咬牙切齿地挤出两字。
我一动不动,像被扯光了衣服推到大街上的囚犯。
“我…我以为你已经没有那心思了,没想到你那毛病一直没改掉。”母亲痛心地说。
毛病?我微微一怔。
“小冬,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母亲站起身来,摔掉那幅大卫,摇着我的肩膀。
“妈,我…我就是这个样子,这不是病。”我低着头,不敢看母亲。
“这不是毛病是什么?小冬,你不要糊涂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qg,我是听都没听说过,一个男人还会被男人迷住!”母亲大喊。
“妈,你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我的儿子变成这样了,我养了近三十年,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母亲哭着喊着。
窗外的夕阳,由深huáng逐渐演变成殷红,瑰丽的妖娆,血一样地照进房间每个角落。
我和母亲静静对峙着,好久。
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dong,看着那幅大卫。
“算了,我知道你外表文静,内心固执得不行,我说什么也是左右不了你的,可是你想过…那个人是真心待你的吗?你真的和他有缘吗?你们这样会是善果吗?你已经进过一次监狱,常言道是死了一次的人了,现在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你还要糟蹋吗?”
我盯着夕阳,瞬间感到睁不看眼睛,我的时间,我的青为什么全是一片一片空白。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母亲起身,佝偻着身子出了房间。
整个房间全是夕阳,也直直地照在那幅大卫上,像一把火熊熊yu燃。
我闭上了眼睛。
我错失了太多东西,我的夏秋冬,我的生命,我不想再失去我的父母。
休息结束,又回到酒店,我隐约地下了决定。
“小冬,家里的事处理完了?”蒋雪温柔地看我。
“恩。”我点点头。
“你的眼睛怎么有点肿?”
“是吗?还好吧,没事。”我摸摸眼皮。
“多吃点,你那样瘦。”他把食物全推到我面前。
“吃不了这么多。”
“就当为我吃的。”他笑笑。
我心中一阵苦涩,想说的话又被吞下去。
用餐结束,我起身,鞋带又散开了。
“我来。”他蹲下身,慢慢帮我系鞋带,“又穿球鞋,让你穿皮鞋你不听,算了,不qiáng求你改变了,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周围人的目光又会聚在我们身上,一阵阵诧异的波làng袭来。
“我自己来吧。”
“没事,随便他们看罢,我就是爱这样伺候你。”他笑得越来越温柔。
我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在他笑里又逐渐地融化。
一起走出去,迎面却撞到了叶龙生,他正笑脸盈盈地和旁人jiāo谈,站在他边上的又是那个严肃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