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两人的身上赫然有斑斑血迹!
“老二”站起身来急切地道:“闻大哥你们怎么挂彩了?”
那人“哼”了一声抓过桌上的一杯茶吹了两口气然后“咕咕”地喝了大半方恨
恨地道:“对方高手甚多我们只抵挡了一阵子就被迫分头突围!”说到这儿他的脸上
有了痛苦之色:“与我一路的本有九人可现在……现在只剩我们五人了!其他几个方向的
兄弟尚不知情况如何!”
众人皆是心中一颤。
牧野栖看出此人正是在华埠镇附近布暑事宜的人当时他所带领的除了“老二”这些
人外尚有三四十人没想到此刻所能见到的已只有五人!
屋内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快马的长嘶声其声之凄厉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老二”一跃而起脱口道:“他们来了!”
谁都明白此时“老二”所说的“他们”是指谁——与“老二”分道而行的另外两辆马车
上的人!
但等了良久却再无动静!“老二”与“闻大哥”
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掠出门外!
少顷只听得外面传来“闻大哥”低低的一声惊呼屋内众人顿时微微色变一时谁也
没有开口说话。
不多时“老二”与“闻大哥”折返而回却是半抬半架着一个人!但见此人下半身泥
泞不堪胸前却是一片殷红没有被泥泞遮住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亦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干
裂!
屋内之人立时忙碌开来他们的神情虽然紧张但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只听得伤者微弱的声音道:“我……本也无法幸免没想到他们……他们将我击入……
击入芦苇丛中后竟也没有……没有再察看就匆匆离去。正因为如此我见到了牧野静风
与……自称幽求的白人之战……”
牧野栖一听此事与自己的父亲牧野静风有关不由脱口道:“我爹怎么样了?”
那人喘息了一阵方道:“他……他一招落败为了救牧野静风水红袖被幽求杀了。”
“水红袖?”屋内有几个人同时失声道。牧野栖也是吃惊不小因为他知道父亲多年来
一直在寻找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祖母另一个就是红袖阿姨。却一直杳无音讯难道红袖
阿姨竟恰好在今晚出现呢?
伤者继续道:“笛风客……栈对面的麻嫂就是……
就是水红袖。她虽然被杀……但却也击退了幽求幽求临退时却掳走了她的儿子……
“
“小木?麻嫂?”牧野栖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身之地低声惊呼出声!对他来说这一
切的确大不可思议了父亲苦苦寻找多年的人怎么会是与自己毗邻而居、容貌奇丑、性情
怪僻的麻嫂?
牧野栖未与幽求相遇自然不知他是何人听说小木被幽求掳走牧野栖也是百思不得
其解心中忖道:“难道是幽求恨麻嫂坏了他的好事所以要掳走小木借以泄恨?既然麻
嫂救下了父亲那么父亲应无性命之忧了却不知有没有受伤。幽求又是什么人?娘会不会
有危险?”
“闻大哥”显得甚为焦虑地道:“牧野夫人情况如何?”
那人道:“她安然无恙。”
“闻大哥”默默地点了点头当下有人将伤者抬入里屋悉心照应。
“闻大哥”轻叹一声神色凝重地道:“没想到对方来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凶猛!屈姑
娘你可知江湖中有谁是满头白、武功比牧野静风更高的人吗?”
牧野栖见“闻大哥”称与自己母亲酷似的女人为“屈姑娘”心中暗自感到诧异但看
她的服饰的确非妇人打扮不由忖道:“她与娘一般好看为何至今不嫁?”
“屈姑娘”略作沉吟摇了摇头道:“似乎没有。而幽求此名我也闻所未闻。”
“闻大哥”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笛风客栈’所遭遇的攻击绝非来自同一股
势力。否则以我们的力量要救出牧野栖这孩子恐怕难以得手。”
牧野栖一呆心想:“他竟早已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神情没有逃过“屈姑娘”的目光她微笑着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们是看着你长
大的更不用说知晓你的名字了。”
牧野栖更是愕然。
这时个子矮小的“老二”担忧地道:“这一次只怕弟兄们会伤亡颇重。”
“闻大哥”沉默了好一阵子方缓声道:“行事之前我们本就想到了这一点!”
牧野栖自知道父母都无甚大碍后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而这些人虽然神秘但对他却
的确毫无恶意。牧野栖一夜奔走这时困意难当只觉众人的说话声越来越模糊。
这时他感到有一只牵着他的手很温暖就像他母亲的手一样他猛地一下子清醒过
来只听得“屈姑娘”道:“你随我去歇息吧!”
※※※※※※※※※
牧野栖是被一阵嘈杂的说话声惊醒的。
他睁开眼来先是一愕很快又醒过神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是一间很小很简朴的
屋子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大的窗户中有阳光射入看样子已近午时了。屋子里仅有一床
一椅和一只显得有些笨重的柜子。
牧野栖定了定神凝神细听外面的说话声。
只听得“闻大哥”的声音道:“你真的见到有数百武林中人向镇子中汇聚?”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只多不少!我们本想设法与牧野夫人联络没想到不知不觉中
已有大批的武林人物穿插进入我们与‘笛风客栈’之间如果要强行接近只怕会暴露身份。
何况……何况弟兄们伤亡太重……”
牧野栖这才留意到此人说话时隐隐夹杂有他人的呻吟声。
“屈姑娘”的声音响起:“数百名江湖人物?都是些什么人?”
“有接天楼的有临安白家的以及洞庭十二坞、伏龙堡还有一些人难以分辨身份。”
“奇怪……按理这些人本不该同时在一处出现才是!他们是否也是冲着‘笛风客栈’而
来的?”
“多半是因为在此之前‘笛风客栈’方向的上空出现过烟火。为了尽量查明真相
‘地行四杰’的老三、老四留了下来他们身怀绝技可以另辟捷径接近目标。”
牧野栖听说镇子上再起变故而且与“笛风客栈”
密切相关顿时睡意全无翻身坐起推门而出。
甫一出门牧野栖不禁大吃一惊!
但见堂前赫然已坐满了人有二三十人之多其中不少是满身血污。地上更有几个人躺
在木板上伤得十分严重。鲜血几乎浸泡了他们的整个身躯让人一时难以看清其真面目!
牧野栖心不由一沉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屈姑娘”身上。
未等他开口“屈姑娘”抢先道:“我们本打算事情平息后就将你送回‘笛风客栈’
没想到节外生枝恐怕你需得在此再逗留一段时间了。”
牧野牺眼中掠过狐疑之色却未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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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放弃。
选择放弃或者放弃选择都是一种无奈。
选择放弃是因为力不从心;是因为心有旁鹜。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淡泊因为无求。
放弃选择是因为已越了“选择”的狭隘。
可有时候你可能会无法选择放弃也无法放弃选择!
这时“选择”便成了一种残酷一种明知不可却又不得不为的残酷!
就如同饮鸩止渴一般!
饮下鸩酒的人未必都不知道鸩酒是有毒的——可是既使知道了又能如何?
世上有千般良药却从没有治后悔的药无论是谁无论何时只要是走过的人生之路
便再也无法回头了——于是便有了“后悔”二字。
于是就有了后悔带来的无言之痛!